黎熙江并不知道在他家里待着三个男人,满心想着要怎么处理身后那只猪。
孟朝闻在二楼阳台上,黑暗中只有他唇边的香烟闪烁着红色的火光,从远处便看到熟悉的车辆在柏油路上悄声驶来,披着路灯浅薄的光线,车速越来越慢直至缓缓停下。
11月,寒chao来得很快,天冷得很快。若是平时,只要天气温暖一些,路边的灌木丛里还会有细碎的虫鸣,现在只有空洞的风声时不时划过,摇得楼下的树窸窣作响。
深色的羊羔绒外套披在身上姑且挡挡风,只是身体无法抑制的燥热源源不断,脑海中总是浮现那旖旎风光。外套的温度就像他柔软的肌肤,被汗水浸润后反射着迷人的光泽,情热的红晕点缀其中,他会轻轻地挽住自己的脖子,甜蜜的嘴唇中呢喃着chaoshi的声音。
结实的脖颈骤然绷紧,烧焦的烟草弹入烟灰缸,喉结颤动,灰白色的烟雾飘散开来。浓密的睫毛微微抬起,倒映着火光的眸子凝视着从车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安静的夜晚开始吵闹起来。
黎熙江买的东西实在太多,程岳拿了这个掉了那个,半天都没从车子里出来。“你要冻死我,你要冻死我。”黎熙江跑到家门口躲风,“拿不了就别拿了,快进来!你穿的比我还少,不冷吗?”
程岳急得浑身是汗,哪里会冷。他好不容易抓稳了纸袋上的挂绳,两手满满当当地从车子里钻出来,这下车门关不上了,手不够用。
黎熙江有些好笑,他突然想起某位炮友跟他在车上撩sao,裤裆鼓起来后下车,大鼓包碰在车门上发出轻微的“砰”声,便笑他竟有人用rou棒去关车门。程岳短暂地想了一下,用手肘把车门关上了,黎熙江顿时觉得少了几分乐趣。
打开家门,不出意外的,玄关处堆满了各种大小包装的礼盒。黎熙江看也不看,把鞋一脱,才看到有三双不属于自己的鞋子。拿着袋子的程岳差点被礼盒绊倒,惊叹道:“师兄,怎么这么多礼物?”
“我过生日嘛。咦?家里有人啊,估计都被烦死了。”黎熙江不愿意待在家里,如果是他身体条件允许,他倒是欢迎有人来送礼,来一个做一个。现在是只有送礼的人来,又不能上床,就等于闻着rou香又不能吃,搞得他心态爆炸。
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本来昏昏欲睡的顾何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蹦蹦跳跳一路小跑张着双臂往外冲,还甜甜地喊着:“你回来啦——老……”
看到陌生人(程岳)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寡淡,动作切换为平缓,肩膀轻轻靠在墙上,交叉双手抱在胸前,冷淡道:“回来了?”
黎熙江没有理会他摆的男模pose,用比他更冷淡的声音回答道:“嗯。”然后从他身边经过。
以前见到顾何是被他颜值吸粉,只怪自己没有眼见知人知面不知心,和顾何发展成炮友关系后才知道这个人烦得要死、智商堪忧。尽管如此,黎熙江还是没有跟谌明提出要解除关系,一方面是面子上过不去,另一方面是顾何床上功夫属实不赖。
如果他对ru头的执念忽略不计的话。
完全没有感受到黎熙江冷暴力的顾何内心翻滚:“我要亲亲嘴,我要捏捏屁股,要吸nainai,吸nainai!”但是非常在意程岳和自己的大明星身份,只能强压欲望。
比起娱乐圈的幕后工作者沈知宁,显然常常出现在荧屏和公众视野的顾何更有知名度,程岳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惊讶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极大地满足了顾何的虚荣心。
“你认识我?”顾何轻轻挑眉,作出适当的疑惑来。
程岳点了点头:“你是顾何!你演的《八荒》特别好看,师兄好厉害,居然认识你。”
顾何自动选择自己想听的所有“奉承”,强忍住把鼻子翘上天的冲动,谦虚道:“是沈老师剧本写得好,我只是普普通通地把它表现出来而已。”
“你是来给师兄过生日的吗?”程岳想起门口的那堆礼物,“演员什么的不是很忙吗?最近不用拍戏吗?哦我听说好像如果有什么要拍的,是要签保密协议一类的,如果问了不该问的实在抱歉。”
你为啥不接着聊电影啊?顾何蠢蠢欲动,那部电影相当成功,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揣摩角色,记者会问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他恨不得逮到个逮到个人就来畅谈(单方面炫耀)他对角色和剧本的理解。
“如果生命不会因为时间而流逝,那么我们会少了很多痛苦。”
顾何强行扭转话题,念出了电影里男主角金银的经典台词。
那个纯真的少女皱着小巧的脸,眉头都堆出了皱纹,歪了歪头疑惑地说:“可是,永恒的生命比无望的感情还要廉价呀。”
动摇了即将误入歧途的金银的心,让如脱缰野马般的剧情来了个雷霆般的峰回路转。
“……”停顿片刻的程岳慢慢想起这句话是《八荒》里的台词,“你记得好清楚!”
表面冷静实则翻江倒海的顾何谦虚摇头:“哪里哪里。”废话这是我的台词,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