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钥匙开了门。没有落地窗帘的遮挡,太阳光从大块的窗玻璃直射进来,屋内一片雪亮,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十分整洁乾净。在里头的空气隐约有些香樟的气味。客厅桌子上放了手机、钥匙,还有几封信件,我去拿起来看了看,中间夹着一张邀请卡,已经拆过了。我抽出来,闻见了香水味,不陌生的。我打开扫了几眼,将卡片丢回桌上。我走开来,把钥匙与带来的酒搁在中岛台上,脱着西装外套,一面向卧室去。
卧室里没人,柜子上倒放着取下来的手錶和戒指。浴室内隐约有些洗浴的动静,门没关,水流声哗哗啦啦,在里头的淋浴间充满热的水雾,玻璃上依稀透出一道男人身形,背对着我这边冲水,肩背与腰部的曲线隐隐约约。我扯掉领带,松开领扣,又往下解开几颗扣子。我悄悄拉开淋浴间的门,还没说话,冷不防一道水柱往我脸上冲过来。我慌忙闭眼,马上被一把扯了过去,又往旁一推。
我的背脊撞在墙上,衣后立刻shi透了。我张开眼睛:「喂——」
梁曼纬关了水,抬手抹了一下脸,他说:「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我挑起眉,把他看了一看,他全身掛着水珠子,包含头发,全都滴滴答答的。他神色彷彿有点冷。我凑了过去,伸手揽住他。我说:「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梁曼纬拉开我的手。我一顿,伸手扳过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他紧闭着嘴巴,将我往后一推,我的背部再次撞在墙上。我痛了一下,说:「喂!你干什么?」
梁曼纬说:「你才在干什么?」
我扯了一下嘴角,说:「你说我想干什么?」
梁曼纬不耐似的皱眉,他瞧着我,半晌说:「脱衣服。」
我说:「什么?」
梁曼纬说:「你不是来送屁股的吗?」
我脸色微变,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心头燥热。我火速地脱了衬衫。我解开裤头,梁曼瑋就欺身过来,他微偏着脸,双唇贴上我的嘴。我动了一下,他抬起两手用力的把我按住。他的膝盖分开我的腿,身体跟着压上来。他的手在我和他紧贴的身体之间作乱。我身上早就shi了,又shi得更厉害。他持续地搅乱了我的呼吸。我忍不住闭眼,头昏目眩的,简直站不稳。
我一手抵在他的胸前,他握住了我这隻手,另一手托住我的身体??终于又可以呼吸。
梁曼纬说:「这样就不行了?」
带着喘气的热的声音就在耳根下,我感觉脸上又麻又烫。我张开眼睛往前看,他目光低垂,再度靠近。
他咬着我的唇,在我腰间的手往下滑了下去。他说:「你自己来。」
我和梁曼纬很早就认识了,不过不熟。他是沉律岑的朋友。在娱乐圈里没人不知道沉律岑是谁,同样在时尚设计的圈子,也不会没人听见过梁曼纬。他们之间很好,而沉律岑又和邵明伟交情匪浅。邵明伟是我二哥,取代大哥邵明华成为邵家的掌权人。也是沉律岑的经纪公司的老闆。
我不清楚邵明伟和沉律岑当初怎么开始来往的,两人不但私交紧密,事业上也非常密切。通过我的二哥,我跟沉律岑也算交好,沉律岑有意成立他自己的影视公司,不知道他跟二哥怎么谈的,我二哥就以我的名义和沉律岑合资开了公司。也就是这样,我知道了梁曼瑋这个人。在一场知名杂志主办的明星慈善拍卖会后的派对上,沉律岑向我介绍了他的设计师好友梁曼纬。
当时简单地打过招呼,后来又在好几个场合上见到。他不只在他的圈子里活跃,他的一些朋友甚至也是我二哥的朋友。我是有些佩服他的,能够让二哥特别注意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少数面对我二哥,还能镇定的高谈阔论的人。
梁曼纬是个纯gay。喜欢他的人不少,我听闻过的几桩他的事蹟,他这样没有定性,却也没有谁怨恨他的无情。就是我,之前的几个人有没有哪个对我这样的,还真想不到。
在我们上床之前,我跟梁曼纬私下都不曾单独见过面。在派对上喝到那样烂醉,完全没有过,也就乱七八糟起来。事后回想,没有出事真是好运。我大概又对药物反应剧烈,隔天高烧,梁曼纬送我去医院。他倒没有就走了,坐在病床边,又打了几通电话,把几个人的名字给我,问我打算怎么处理。
他说:「你的酒是他们给的。」
我回想不起来了。但是我依稀还有个印象,他一直可算比我清醒。不管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让我二哥知道。
我说:「算了。以后不来往了吧。」
梁曼纬只是看着我没说话。他衬衫扣子随便地扣着,露出的胸膛上有个痕跡。我瞧着,那是半夜胡来的杰作,一时尷尬。又很复杂的心情。我不是没有试过跟同性上床,在下位是初次。我和他对上视线,他眼里好像有些意思,我觉得恼火,可是心跳加速了起来。
我记得我笑了,说:「对了你没事吗?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走?哦,该不会要我负责?不是吧,大家都是成年人??」
梁曼纬开口:「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