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行朝她看了眼,微微顿了下,温声解释:“不是经纪人和助理,你可以理解成保护我的人。”“保镖?”国内有些大牌明星,出入公共场合会带一队保镖,防止出现意外。按照哥哥的身份, 有这种配置也不足为奇。但陆谦行却盯着前方的路默了片刻,而后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他们是我国外的父亲安排的。”“哥哥在国外有养父吗?”梁思思疑惑。闻言,陆谦行回视他,目光有些许复杂,但他开口还是温润的声音:“思思,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一点一点告诉你。”梁思思懵懂地点点头。她已经料想到哥哥在国外的经历复杂又艰辛了,所以即便哥哥有了养父母,她觉得也正常。如同他,不就有过梁家的养父母,还有过易淮川这个未婚夫。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暂时揭过时,陆谦行又开了口,这一次的信息直接冲击了她。他说:“思思,你当年走丢的事,应该是有人蓄意的,我在查,但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梁思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体弱多病,她被亲生父母丢掉的。因为陆家妈妈对她足够好,她也从未抱怨过上苍的不公,只不过再也没动过找回亲生父母的心思就是了。不对,其实也有动过两回的。第一次是哥哥躺在医院手术台上,她太害怕了,也太缺钱了。那时候她想如果有亲生父母在就好了,即便他们不爱她,至少可以看在血缘关系上给她一点钱,让她救回哥哥的命。第二次是哥哥离开后,梁家屡次对她压榨,她绝望了。那时候她想如果亲生父母在就好了,即便他们不爱她,至少可以让她脱离火坑,她的生活也不至于如此痛苦不堪。可哥哥现在告诉她,有可能她的认知全是错的。亲生父母没有抛弃她,还可能因为她的走丢,至今都沉浸在痛苦中。梁思思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抓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目光放空,脸色也白了一层。见她情绪波动很大,陆谦行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思思,你别太有负担。”他安慰她,眼里有愧疚,怪自己不该跟她说这些,“如果你不想认回亲生父母,那我们就不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车窗开了一丝缝隙,有风吹进来,叫梁思思的理智回归了些。“哥,我没事,就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梁思思冲陆谦行笑笑,只是状态依然不好,“我们回去吧。”陆谦行从车内储物格里将保温杯取出来,递给梁思思:“好。”梁思思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有喝温水的习惯,这些年辗转,也保留着。只是刚到月明山庄的路上,她明明已经将水喝完了,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给她续满的。两人重新上路,这一次,陆谦行只捡了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跟她聊,梁思思也渐渐缓过了神。抵达节目组的酒店时,陆谦行陪她一起上去。梁思思也没觉得不对,大大方方地让他跟着进了房间:“哥,你坐着等我会,我十分钟就收拾完了。”陆谦行站在房间里,稍微环顾了下环境,点头应了。实在是,梁思思去卧室收拾衣服去了,他不好插手帮忙。梁思思的一切,陆谦行都想知道。哪怕这里只是一个剧组安排的酒店,他也不想放过她任何生活细节,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曾经十多年缺失的。没人懂他的心绪,他也不需要别人懂——她还是保留着喝温水的习惯,用的香薰是小时候家门口小雏菊的味道,喜欢素色系的穿着,在亲近的人面前喜欢撒娇……一样的依赖他。一切仿佛都没变,她还是她,跟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但陆谦行知道,有些事确实变了,在无法跨越的岁月鸿沟面前,他的女孩曾经芳心暗许,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男人。也越来越耀眼,得到别的男人的倾慕与爱恋。他们还是最亲密的人,只是他对她的感情,与她对他再不对等了。是他贪心,想要的远不止兄妹关系。“哥,桌子上有水,你自己拿呀。”梁思思在里间还不忘cao心他。陆谦行从跑远的思绪里回神,“嗯”了声,应道:“好。”他走至客厅的桌前,刚拿起纯净水,便听到门铃声。“哥,我腾不开手,可能是曼曼,帮我开下门。”梁思思又在里间吩咐他。陆谦行低低地笑了声——她如同小时候一样,指派他做事得心应手。
“嗯,好。”他再次应道。陆谦行并不知,他又是如何对梁思思有求必应的,相比小时候,有过之而不及。“叮咚……”门铃还在响,陆谦行将手中的纯净水放回桌上,去开门。房门打开,乍看到来人,陆谦行微微愣了一瞬。不是苏曼曼,而是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矜贵挺拔,气质卓越。他银边眼眶后面那双眼,幽深迷人,确是容易让小女生沉沦的类型。见到他,对方的眉头和目光同时凝起,以一种很不善的视线望向他。是易淮川。陆谦行拉着门把没松手,易淮川站在门口也未动。两人一内一外对立而站,四目相对,沉默与空气一般静静蔓延、流动。“是曼曼吗?”外间沉默,里间的梁思思却突然出声询问。她一说话,两个男人同时侧头看向里间,只可惜因为隔着门,谁也看不见里面的光景。陆谦行温声回:“不是,敲错门了。”“哦。”梁思思应。兄妹两一来一回,熟稔自然,谁也没管门外的易淮川。只隔了一道门,却仿佛将他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易淮川的脸色更沉了,身上的寒意也更重。自在梁思思房间见到陆谦行的第一眼起,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