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中,大堂内。
“这人怎么还没来?难不成要等着晚上去。”
“要我说咱们就不该来这一趟,大不了直接上街打听打听。我们是来帮忙的,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
师兄弟们还在等,时间久了不由愤愤不平。他们早就收拾好了,只等着师爷带他们去现场,如今枯坐半晌也没见到人影。
屋里,窗户的边框看上去有些陈旧,屋子似乎多年未曾修缮过。府衙之中,官不在堂坐,衙役仅几人而已。
怕不是胆小,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沈栖霜立在窗前没说话,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与日后的祸端有没有关系,其他的都是次要。
师爷姗姗来迟,随他一道前来的还有县令。
这个县令尚有眼色,先是对着众人表示歉意,说了些莫须有的理由。进而见沈栖霜站在窗边,谨慎靠过去询问道:“不知公子姓名?”
沈栖霜见他态度恭敬,“鄙人不才姓张,至于名不足挂齿。”
他这话一出口,知道实情的弟子不由地将目光定在他身上,乖巧得没有出声。
听到姓,县令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所猜测的人。虽那位身份尴尬,但也是皇子……他没有追问的意思,连夸了几声好,显得格外干巴巴。
沈栖霜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说:“大人来了,不如现在就带我们去如何?”
“那是自然,也不好再耽误各位的时间,咱们一切尽快。”县令对师爷说:“你现在就带诸位去出事的人家里,有什么需要的隻管回来告诉我。”
“……是。”
这差事到底是落在了苦命的师爷头上,县官肯跑这一趟,不过确认在场没有他猜测的那个人罢了。
旁人不清楚他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他们等了这么久要求已经放得很低,如今一个个巴不得立刻出发,谁还管其他,看了几眼便没有然后了。
几人跟着师爷出门,辛妄刻意落到最后来到县官身边对他说了一句,“我祝大人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县官也不例外,他笑呵呵回道:“借公子吉言。”
是吉是凶不好说。
辛妄朝他笑了笑,转身跟上前面的师兄弟。
他们随着师爷一路来到最早发生失踪案的一户人家里,这家只剩下一个妇人。
据她所言,丈夫死得早,隻留下了她和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孩子养大了,等着他娶了媳妇,妇人也到了享清福的时候,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事。
唯一的儿子失踪了,如今整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不求别的,只求我们母子还能再见一面。”妇人说到伤心处潸然泪下。
老妇人生了白发,家中只有她一人,屋子里没有像样的摆设。虽不算家徒四壁,但颇为简陋,想必儿子不在了,日子更加不好过。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令郎的下落。”
夫人又说起失踪当天的情形。
“我当时还看到他在庭院里,隻转身去了趟厨房的功夫,出来人已经不在了,到处也找不到。后来,镇上这事儿越来越多,我现在隻盼着他还活着,或许将来……到了。”
话还说着,众人已经跟着妇人走到她所说的那处院中。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没生出大片的杂草,但摆放的几盆花已枯死。
他们在一旁驻足向院中望去。
妇人说:“从前都是我儿子在打理,如今我得空便替他收拾一下。等他回来了,看见家里还跟以前一样。”
当然听着她说起,一时间沉默不已。
“那花怎么了?”
沈栖霜注意到摆放在墙边的一盆,干枯焦黄花朵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花瓣也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立在盆里,还能看出原先是朵花。
老妇人说:“那是他之前带回来的,他说这东西贵重,养好了能卖个大价钱。平日里养起来小心,照顾得也好……那天,我儿子失踪没顾得上管,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沈栖霜迈步,避开花草在那盆枯死的盆栽前蹲下。此处摆放了植物行动受限,众人想要过去一同查看,隻好隔着花盆的距离或站或蹲探着头去看。
“辛妄,你过来。”沈栖霜放下手唤道,“它没有刺也不生杂枝只有这一杆托着花,你觉得像什么? ”
“花不就像花,还能像什么?”师弟闻言有些疑惑。
辛妄上前一步,在另一侧弯下腰去看。这花确实如沈栖霜所说的那般,但毕竟已经枯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像是火灵花。”辛妄说完又摇摇头否认,“不可能……”
两人心知肚明,火灵花生长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需要魔气滋养。此处不用说,都是凡人哪来的魔。
“除非这里有……”
辛妄压低了声音,开口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倘若真的有,这一切都能解释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