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呢?还留着吗?”沈栖霜说:“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
师爷本就是当故事讲给他们听, 没想到沈栖霜胆子这么大,干巴巴笑了声, “这毕竟是尸体, 即使不坏不败,我们也不能一直留着, 早就送他入土为安了。”
“这样……”
“这什么尸体会不腐不坏啊,我还从没听说过。即使是妖怪死了, 也是会腐的。”寻常人都忌讳谈论生死,一个师弟胆子大,张口就问。
“或许他身上有什么宝贝,我师尊就说过妖族的内丹可以救人性命。”,“我也听过一个说法, 怨气不散尸体属Yin, 则不易腐。”,“我听师尊说, 佛门坐化佛陀rou身不灭。”
……
眼看着他们越说越离谱, 师爷赶忙劝住, “各位小郎君,那就是个寻常的卖花人,没你们说得这么神。”
沈栖霜听着他们讨论,似乎这种情况并不算独特,有很多说法可以解释,但最合理的只会有一个。
“好了,你们要是没事就回去种花,再不然去请教一下怎么种花。实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大家尽快。”
花盆里花种已经种上,窗边支了张桌子放置花盆,太阳好的时候,光会透过窗,直接照在土壤表层。
沈栖霜端起光秃秃的土盆,他在想普通人怎么会将花种出来,他们既不是魔,身上也没有魔气。
兴许是药用得勤,他身体没有不适,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病。
正想着,辛妄推门进来,快步走来说道:“师兄,我知道了,这花不是浇水种的,是拿血喂出来的!”
“什么?”
他歇口气,说起方才出门去了一户人家里,他仔细看过,别家大多是大人,这家丢的却是小孩,或许有特别之处。
去了那家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个男人。
他说小孩丢了之后找不到,妻子思念成疾疯了,他又要照顾妻子,又要找孩子,家里条件每况愈下。过了几个月,镇上人一直丢,一个也没回来,他自觉希望渺茫……
“我提起那盆花,他说没心思养花,后来又说起孩子失踪可能与花有关,他才说了实话。”辛妄说:“我猜测这些人失踪与花有关想必不是因为养花人,而是无差别下手,因此连孩子也没放过。”
再大胆些,他们原先猜测将花养出来的人会失踪。算上这一桩,那便是养花,将花种出来的人家有人失踪。
沈栖霜问:“你说,镇上会有多少人种花?”
辛妄:“我之前从别人家买种子的时候问过,这东西卖得贵,一般人家买一颗种子便足够,绝大多数不会过多负担,有钱人家却不一定……”
“再就是能将花种出来的人不多,尚且有闲置的种子埋在土里。”
“那我们现在还要把它种出来吗?”
“当然要,不种出来……”沈栖霜看向窗边的盆,“怎么知道这背后,藏着什么。”
他相信活生生的人不会凭空消失,至于是怨还是冤,都等着那人出来之后再下定论。至于用血养?这倒是不曾听说。
“你身上带着的匕首借我用用。”沈栖霜对着辛妄伸出手。
辛妄此前一直随身带着,从怀里取出来正要递过去将放在他手上。还没递到他手里,忽然拿走,绕过沈栖霜来到花盆边。
他握住了刀刃,手指用力鲜血顺着锋利的刃一滴滴进入泥土中,隐没消失。
沈栖霜视线跟着他走,看到此番行为不禁出声,“我看你是傻了,谁教你这样?”
他们要养花,一次不够,应当少取多次几回下来才够。
“师兄,手疼。”辛妄扭过头,放低了声音跟他说话。
“活该。”
沈栖霜薄唇微启,一字一顿说完两个字之后竟不再言语,脚步未动,站在原地一点安慰也没有。
辛妄原先摆着一副可怜的样子,听他这么说不止手伤到了,就连神情也受伤。手上划开的口子不断地向外冒出鲜血滋养花种,他将手悬放在花盆上空,垂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沈栖霜从他手里抽走小刀丢在一旁,展开另一隻蜷缩的手,看到那伤横贯掌心。
“药呢?”沈栖霜问。
“在我怀里。”辛妄嘴唇一动,微微抬起头觑着他的神色。
沈栖霜顺着衣裳夹层进入,没有过多动作,拿了东西便撤出来。只是仅有那一瓶伤药,惹的他不由看了辛妄一眼,有些怀疑对方是故意亦或早先便想好。
他低头取出软木塞,将药粉撒在伤口处……上药又要养花,这一举动可有得折腾。沈栖霜想到这儿,方才升起的火即刻便灭了下去。
这件事没告诉其他师兄弟,他们私下里偷偷养,等着花发芽长出jing叶,等着叶子掉了一根光秃秃的杆撑起花苞,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叫众人一起来房间守着。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人多。天将晚,众人才察觉到一股气息接近。
他们身为修仙者六识五感较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