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鸿消鲤息》,现在,又写了《有雾》。
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是恨多一点,还是怀念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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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征是在医院里醒来的,他刚做过一场微创手术,还在输ye,身上连着心电监护,从手腕到指尖,都是冰冷的。窗外雨声清晰,微弱的日光透过玻璃落在地毯上,投映出水波一样的纹路。
vip病房还算宽敞,消毒水的味道很淡,隐约有一股晚香玉的味道。
旁边有人拉了下椅子,响动刺耳,陈鹤征寻声转头,等他看清对面那人的神色,不由一笑,声息有些弱,说:“大哥,惊动你了。
陈鹤迎年近不惑,寸头,眼窝很深,利落而凶戾。松了两颗扣子的衬衫衣领里,露出一条细细的银色锁骨链,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野性。
那声“大哥”一出口,陈鹤迎的脸色更难看了,抄起诊断报告就想往陈鹤征的脸上砸,手都举起来了,却顿住,咬牙切齿,“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自豪,把亲弟弟养成这副鬼样子!”
昨天,陈鹤征犯了急症,在便利店晕过去,当时他身边只有一个跟他说过两句话的小粉丝,不等女孩子惊慌失措,陈家的司机已经找了过来。
自五年前出过一场伤及性命的事故,陈鹤迎对弟弟的保护堪称严苛,陈鹤征的手机和腕表里都有定位装置,司机就是根据定位找到他的。
陈鹤征面色惨白的样子,把司机也吓了一跳,好在那是个处事稳重的人,一面安抚住小粉丝,让她不要声张,一面联系熟悉的私立医院,让他们立即派救护车过来。
陈鹤迎赶到医院时带着满身火气。
这是个嗅着血腥长大的男人,读书时成绩很好,打起架来也不含糊,包里总是藏着一把链子锁。那东西不起眼,也不受管制,砸到人身上却是实打实的伤筋动骨。双亲意外过世,陈鹤迎不得不放下学业接手一个烂摊子,一干叔伯长辈只等着看笑话,后来,却都在这个小辈手里脱了一层皮。
急诊的主治医师已经做了诊断,胃穿孔,只等家属签字便可推进手术室做微创。
病情清楚了,陈鹤迎的助理也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低声汇报说:“小少爷约了以卓屿为首的几个小孩出去吃饭,大概是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刺激到胃了。”
“把卓屿的联系方式拿给我,”陈鹤迎接过小护士递来的同意书,签字时笔尖直接刺破了纸,“我要亲自问问,什么酒能把阿征喝成这个样子!”
卓屿怕陈鹤征,更怕陈鹤迎,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霸道独断不好惹。因此电话一接通,不等陈鹤迎细问,卓屿就什么都招了。
“遇见姓温的女孩之后,阿征就有点不对劲儿。”卓屿说,“那女孩我没见过,脸生。”
陈鹤征是什么人,冷感、野性,傲气十足,谁都不放在眼里,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孩子只有一个。
陈鹤迎挂了电话,眼睛里全是暗色。
五年前坑过他一次还不够,五年后,还是她!
手术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一切顺利,陈鹤征被转移到普通病房,进行术后观察和休养。
时间已经是凌晨,天边泛起沧溟般的颜色,助理劝陈鹤迎先回去休息,他会安排护工。
陈鹤迎手上拿着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用来闻那股烟草的味道。他将衣袖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Jing悍的小臂和一片黑色线条的纹身,摇头说:“回去也睡不着,在这守着吧,看他醒了我才能放心。”
助理没再劝,转头去给他泡了杯热茶,又拿来一条干净的小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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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窗子开了道缝隙,shi润的雨水气息透进来。
陈鹤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撑额,一双长腿交叠着,器宇不凡。他压着火气,说:“先把病养好,然后订机票,回德国。想写歌在哪都能写,不必一直留在国内。”
术后要禁食禁水,陈鹤征这会儿嗓音沙哑,他看了眼窗外的天气,眼睛黑沉如夜,说:“大哥,我是什么性格你最清楚,别用这种逼迫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会听的。”
“我逼你?”陈鹤迎厉声,“我是在救你的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次回国,真的只是为了金麦奖吗?你会把这种东西放在眼里?你是为了谁回来的,谁让你牵肠挂肚念念不忘,需要我挑明吗?”
相较于陈鹤迎的火气,陈鹤征则冷静得像尊石像,他不说话,就是摆明了不肯让步。
“你一门心思往人家身边凑,人家领你的情吗?”陈鹤迎实在气得狠了,口不择言,“命都搭进去过一回,嗓子被术后感染毁了,落了一身的伤,在德国躺了两年才能重新站起来,这教训还不够?还想重蹈覆辙?”
这一串诘问,字字锥心蚀骨,几乎要从陈鹤征心上剜下一块rou来,最软的拿一块。
陈鹤征闭了下眼睛,唇色是病中常见的苍白。
五年前他匆忙出国,陈家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养病,实际上,他不是病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