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在和时间进行一场又一场的赛跑,我们挣扎着在时间滴答走完前将堆积如山的工作完成,被遗落在身后的是无法顾及的烦恼和感受,而那些被拋开的往往在心中累积着,逐渐难以承受,我们慢慢的想要逃避,将自己麻痺在工作中,不愿面对其他。
予娜踏入充满咖啡香和嘈杂人声的疗心咖啡厅,她拍掉皮外套上的水珠,走向储藏室准备上工。
「你可算来了。」当予娜穿好围裙来到柜檯时,予瑞松了口气说。
「你姐姐我可是从瑞士买了一堆好吃的给你,你就这样欢迎我回来的吗?」予娜假装失望的叹口气说。
「不然要一个久别重逢的抱抱吗?」予瑞挑着眉张开双臂,扬起一边嘴角看向予娜。予娜顿了一秒之后,笑咪咪的张开双臂作势要上前抱予瑞,结果被他转身逃开了。
「臭小子,还不认真工作,小心我扣你薪水。」予娜笑着骂道。
「太黑心了吧,姐,我可是当了你一星期的廉价劳工耶!」予瑞露出一脸可怜的表情说。
予娜没理他,她离开柜台巡视着咖啡厅,发现弟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也把环境整理得十分乾净,她回头看予瑞,他正对着一位点餐的顾客灿笑着,予娜顿时觉得欣慰,弟弟始终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家人,一如他们一路走来的相互扶持。
当予娜正准备到储藏室检查食材,眼角馀光瞥见似乎有人在看她,她转头看向沙发区,发现一个十分陌生的男人正盯着自己,他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但是却有一头灰发,整齐的梳成一个小马尾绑在后面,高挺的鼻梁和稜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有些傲慢却十分好看,他穿着袖子上满是钉子的皮衣、黑色紧身裤和皮靴,双手正玩弄着手中的空玻璃杯,他和予娜对视着,黑色眼睛中闪着光芒,透露出浓浓的兴趣。
一阵闷雷响起,予娜转开视线望向窗外,外头的毛毛雨逐渐转为倾盆大雨,她走回柜台来到予瑞身边。
「你最近有看过那个人吗?坐在沙发区灰头发那个男的。」予娜朝那人的方向点了点下巴,他仍玩弄着手中的玻璃杯,不过目光似乎朝向落地窗外的天空,看起来比刚才严肃许多。
「我记性不太好。」予瑞咧嘴笑着说,「我不太记得谁常来谁第一次来,那可是你的特殊才能耶!」
「你一个这么聪明的高才生你跟我说你记性不好,骗谁啊!」予娜说。
「我脸盲,可以了吧。」予瑞回嘴,「但是那个人确实很陌生,陌生到我不记得他刚刚来点过餐。」予瑞傻笑着。
「你怎么不早说!」予娜揍了弟弟一拳,「你是说他进来很久都没点餐?」
「冷静好吗,我只是说我没印象,可是你看他手里的杯子,确实是我们的果汁杯,那可不是他可以随意拿到的。」予瑞举起双手解释道。
「你确定不是你乱放杯子被他拿走?」予娜怀疑的问。
「拜託,我是有点脸盲,但我不干那种蠢事的好吗。」予瑞翻了个白眼。
予娜仍然有点怀疑,她再度看了那个人一眼,发现他又在看自己,还扬起一边嘴角向予娜点个头。
予娜朝他挤出一个微笑,便转身走进储藏室,她想如果是来这里佔位子吹免费冷气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大剌剌的盯着咖啡厅老闆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予娜摇摇头甩开杂念,开始清点着食材和咖啡豆。
一个礼拜的假期之后马上开始工作实在很累人,距离打烊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予娜已经疲倦的瘫在靠近柜台的小圆桌上,窗外天色已晚但仍旧大雨滂沱,不时能看到天空劈下一道道闪电伴随着隆隆雷声,咖啡厅早已亮起暖色调的柔和灯光,让予娜更觉得舒服的想睡。
「振作点,姐,出去逍遥了一个礼拜,回来很不习惯吧?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辛辛苦苦帮你照看了一个礼拜的店啊!」予瑞狡笑着说。「我要加薪!」
「这是个让你体验姐姐我每天认真赚钱的辛苦的机会,虽然你以后可能会比我还忙,还是先让你体验一下。」予娜疲惫的说,接着抬眼瞪向自己的弟弟,「臭小子,我零用钱给你不够多是不是,给我省吃俭用点,有没有储蓄的概念啊!」她轻声骂道。
虽然予娜嘴上要弟弟省钱,但她总是不吝嗇给予瑞更多零用钱,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其实很懂事,平常不会随意花钱,而且她不愿让弟弟因为爸妈走了而感到生活好像变得比较不容易,她希望他能自在的活着。
「姐你有没有良心啊?去瑞士玩了那么多天然后回来叫自己的弟弟省吃俭用?」予瑞装出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
「没,我的良心送给这间咖啡店了??」予娜有气无力的说。她撑着桌子站起身,转身环视咖啡厅里的顾客。晚上的咖啡厅客人通常不多,也比较安静,几桌客人轻声聊着天,还有几位学生仍埋头苦读着,似乎没注意到天色已黑。
予娜发现那个灰发男子已然离开,而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不见踪影的。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予娜喃喃说,心想肯定是今天太累了,才会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