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花谕奕真把清修殿给毁了,再次诚恳劝诫:“师兄,你就别跟他们计较了,他们也是一时……”
“不计较可以。”花谕奕回身,打断了清河掌门的后话,“等我徒弟醒了,当面给他道歉,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道歉?”
无量长老忍不得花谕奕如此仗着修为欺压,拚着老命也要抗争到底,“你徒弟修魔道,本就该连同你一起治罪,现在我们只是治他的罪,你还要我们给他道歉?”
花谕奕再次扫了他一眼,翻涌着暴风雪的双瞳混沌不堪,右眼的白色月牙冷光骤起。
随即,无数纤细的月光犹如利刃,从无量长老的头顶直直落下,把他戳了个千疮百孔。
“啊————”
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伴随血rou模糊的声响,大殿上,血腥弥漫。
所有人皆不知所措的看着玉城山最德高望重的无量长老,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在自己面前。
还死状极惨。
恐惧笼罩大殿,气氛犹如陷入了地狱。
他们本就被灵压压製的无法反抗,再加上看到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一个个吓的抖如糠筛。
花谕奕在他们的极度惊恐中,默默转身离去,隻留下一个沾着血色的素白背影和一句低沉的冷音响彻大殿。
“我的弟子,想修什么就修什么。”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
“杀了我。”
那少年,是谁?
清修殿内的动静很大。
外面守着的执事弟子哪见过这等场面,清修殿能出这种地动山摇的动静,那可是头一份的鲜闻。
甚至还吸引了许多门内弟子的驻足流连。
但殿门禁闭,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能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长老们不会是为了抢法器,打起来了?”
“不会吧,会不会是有关混元秘境的事?”
“混元秘境能出什么事,顶多死几个弱鸡弟子罢了。”
“行了别瞎猜了,上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于是他们一群人蹑手蹑脚的杵在清修殿门外,趴着门偷听起来。
而他们的脑袋刚贴上门缝,门就突然打开了。
一身寒霜的南尘长老,抱着昏迷的君丞,闯入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清楚看到,这次不是扛,是抱的。
还是那种非常亲昵且暧昧的搂怀抱,小心翼翼的呵护,犹如怀中是一生挚爱。
众人看呆。
再往大殿内瞅一眼,更加呆若木鸡。
只见一群长老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包括掌门都单膝半跪在地,神情痛苦。
还有,无量长老倒在一片血泊中,好像……没了气息。
“这是……怎么了……”
在他们吃惊的表情中,花谕奕渐渐走远。
背后罡风浓烈,拨云见日。
花谕奕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上面之前只有一寸长的黑色灵线,已经长到了三寸。
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君丞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动摇道心。
甚至还为他放弃了曾经的一生之妄——天南国。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跟君丞的初遇。
【花谕奕回忆】
已经是初春了,天空却下起了薄薄的冷雪。
冷雪掉在地上新鲜的血迹里,瞬间融化,消逝的无影无踪。
他在擦剑上的血。
那双灵动的手瘦长洁白,不沾染一丝烟火气,仿佛天上牙月洒下的皎洁。
可就在不久前,这双手却屠杀了上万隻妖兽。
四周空无一人万籁俱寂,还能隐约听到鲜血滴落地面的清脆声。
满地残缺不全的尸骸和一望无尽的黑夜交织在一起,
忽然,他擦剑的手顿了一下。
抬眼,面前朝他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还有活口?”
他冷了眼里的寒霜,掐起月影剑诀。
月牙在瞳孔显现的同时,手里的银莲剑灵光乍现,席卷着周围的风雪,幻化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锐利月光,衝着那个突兀的小小身影嗖地飞去。
雪花放肆飞舞,凌乱不堪。
那身影吓的跌坐在雪地,犹如一隻受惊的小兔子。
他猛然手腕回旋收了剑招,灵力戛然而止。
原来只是一个人类孩子。
他闪身过去,把这隻吓破胆的小家伙从地上单手拎了起来。
一双清澈的眼眸染着泪痕,就这样撞上他的视线。
他诧异了一瞬。
这无暇的眼神和俊秀的模样,像极了他死去多年的弟弟。
但他很清楚,这人不是。
他拎着小家伙左右打量了半晌,再次确定了他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