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管事娘子笑yinyin的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这可是我们府里姨娘才有的份例。”吓的若芯赶紧把银子推还给她,急道:“家里的钱够使了,我不要这个…”作者有话说:知道大家不爱看这些,可还是想写全了,不然总觉得缺点什么……见她这般推拒, 管事娘子愣了愣,心说,这姑娘到底是真不愿意给二爷做妾,还是故意在人前端架子装矜持。“瞧我这嘴, 竟瞎说了, 这是姑娘来府里管事的月例, 姑娘快收着吧,我也是听主子吩咐办事, 姑娘别叫我难做。”若芯第一天进府当差, 怕同这位管事娘子在路上推扯着难看,就不情愿的说:“那…那嫂子等府里放月钱的时候再给我吧。”管事娘子怎么肯:“姑娘你看…咱们太太特意叫从账上支出来的银子,再收回去,过好几道手麻烦人不说, 太太也不高兴不是。”若芯无奈,只得接了下来。那管事娘子又殷勤同她说了说这府里的规矩,把她领去了陆太太程氏的院子。陆太太的院子比陆老太太住的, 看上去还朴素几分, 院子里伺候的人也远不如刘府里康氏住的长春馆那么多。她一路跟着管事娘子走, 未料到竟被她直接引进了正房暖阁。程氏正坐在梳妆台前, 被丫头伺候着梳头。若芯眨了眨眼, 诧异看了看领她进屋的管事娘子,又回了神来,给陆太太请安:“请太太安。”因为没有提前禀报,陆太太听见声音就转了头。“嗞…”身后给她梳头的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扯到了她的头发。陆太太回头瞪了身后丫头一眼, 又转回来对若芯笑道:“若芯来啦, 快过来坐。”说完指了指离她不远的一个凳子。若芯便走过去, 在那凳子上坐了。陆太太:“我不管家,平时也不忙,若有应酬就应酬一二,家里老太太烦了,我就去陪着说会子话,再就照看着谦儿的身子,顾着阿遥那孩子,哦,对了,阿遥就是谦儿的儿子。”说到孩子,若芯眼里顿时焕出了光彩,她上赶着说:“那…阿遥这会儿应该去书院上学去了吧。”“咦…你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阿元每天这个点就被哄出门去了。“上次进府拜见老太太时,正看见阿遥穿着书院的衣裳下学。”陆太太见若芯一提到孩子,脸上就放出了神采,也跟方才领她来的那个管事娘子一样,起了揣度她的心思:这姑娘到底愿不愿给她儿子做妾呢?怎么看上去还挺关心她孙子的。“等他下学回来,我带他见你,嗞…,云兮,你今天怎么回事,尽扯我头发了。”陆太太说着,就抬手摁住她的发髻,回头瞪向给她梳头的丫头。若芯也看向了那个叫云兮的丫头。她打一进程氏的院子,就觉得这屋里屋外的不太对,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这里的奴才们做事都太怠慢了。先是那个管事娘子不经禀报,就直接把她领进了暖阁,叫程氏毫无准备,后是这梳头的丫头两次扯了主子头发,脸上却没有一点害怕惶恐的神情。更叫她诧异的是,陆太太竟没恼了她们。这种事在治家严的刘府,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你叫云杉来给我梳头,你去拿二爷就医的小册子来。”陆太太吩咐云兮。云兮轻蔑的撇了撇嘴,行了个礼出去了。若芯看在眼里,觉出这位陆太太要么是脾气好,要么就是在府里地位不高,要不怎么身边人都敢这样放肆。不多时,云兮拿了个自装订的小册子进来,把它交给了若芯。若芯接过一看,就见里头录着陆谦从开始生病起至今的各阶段病症,用的方子,以及用药忌讳等等等等。陆太太指着最后一页说:“如今正吃这个方子呢。”又翻开前边一页:“这个方子吃了两回,谦儿的身子便不大受用,太医虽说是对症下药,可他每每吃了反而咳疾加重,这才换的这最后一页的方子。”“录的当真详尽。”若芯忍不住赞了一句。心说,这比医馆里的医案录的详尽多了,若所有的病患都能自发自觉的做到这些,那必会在求医问药的路上少走许多弯路,也会省去医官们探寻摸索病人禁忌的时间,更Jing准的做到对症下药。陆太太笑道:“就是方才给我梳头的云兮录的,她娘原是我们府里采买来的女医,可她虽说识文断字,懂不少医药常识,就是常写错药名,药理更是一窍不通,肯定不如你医家出身的明白些。”东京多数的大户人家家里,都会采买些懂医药的下人侍奉,这些下人也比寻常的奴才贵一些,只是懂的有限。若芯微笑着不说话,心道,那以前定是这个云兮在伺候陆谦的汤药了。若芯捧着小册子,开始从头翻看陆谦的医案,正如陆太太所言,里头确实是错别字一大堆,有实在看不懂的地方,她就询问陆太太和云兮,可能是她顶了云兮姑娘的差事,这姑娘睨着眼睛对她的问话极其不耐烦,可又不敢守着程氏敷衍的太明显,若芯这才勉勉强强问明白了。陆太太便带她去了陆谦的院子,引她见过陆谦。陆谦同那些常年患病的人一样,身形消瘦,形容憔悴,脸上五官乍一看去剑眉英朗,可被病气一压,再看第二眼时,适才晃过的那一点英朗又不见了。
陆谦慢慢站起来,整个人垮垮的躬着身子,唯一能拿出来提的,就只剩他的眼睛了,若芯觉得,他眸子里似乎还有些期许的光亮。陆谦轻咳了一声,微微给陆太太行了个礼。“谦儿,这是若芯,你祖母也告诉你了,以后就由她来伺候你的汤药。”陆谦费力抬起眼皮,看了若芯一眼,随即又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