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听懂了他的意思,低垂着脑袋,轻微低点着头:“明白了。”
他不会轻易给出承诺。
自行车重新行驶在了大桥上,风声呼啸。
女孩低着头,看着车轮毂溅起荡漾的波痕,心里多少有些酸楚。
其实,青春岁月里给出的山盟海誓,真的太容易被抛掷了,所以迟鹰才不愿意给予回应和保证。
虽然她心里会难受,但她必须理性地明白,这就是他最负责任的做法。
还是…还是抑製不住地难受。
一辆大货车从后面驶来,溅起了人高的水花,迟鹰的自行车往侧边挪了挪,避开了这一波水流。
尖锐的刹车之后,自行车蓦地停了下来。
女孩抬起酸涩的眸子,望向了他:“怎么了?”
迟鹰单脚踩着shi漉漉的地面,支撑着自行车,脸庞低垂,黑压压的眸子带着几分料峭的春寒。
“管他妈的。”
“……”
“只要老子心臟还跳动一天,就疼你一天。”
“话撂这里,绝对不辜负。”
苏渺的心剧烈地颤抖着,火山喷薄的情绪如熔岩般席卷大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虽然是骂骂咧咧的语气。
但迟鹰给出了承诺。
同眠
回到家的两个人衣服都shi透了, 苏渺好歹还有衝锋衣防水外套挡着,迟鹰隻穿了单薄的卫衣,头髮也shi漉漉的。
他取了毛巾走过来, 准备给苏渺擦拭长发,苏渺却先他一步接过了毛巾, 踮起脚尖, 艰难地帮他擦shi头髮。
迟鹰稍稍偏头,躲开了她。
“快点, 不然又要感冒。”她催促着。
“不需要踮脚。”
“你那么高,我可够不到。”
“一句话的事, 我可以为你低头。”
苏渺被这家伙逗笑了, 嘴角绽开一颗浅浅的小梨涡, “那就麻烦副班长低下高贵的头颅吧。”
“遵命。”
迟鹰俯身, 撑在她左右身侧的吧台上,一整个将她环入了自己的保护圈。
苏渺嗅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清新薄荷的气息, 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她忍着心臟剧烈的跳动,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拭了shi润的头髮。
他的头髮特别硬,尤其是后面的短发茬,每一颗都像是稳稳地扎根, 不易攀折。
不似她的头髮, 又细又软又稠, 还掉的厉害。
迟鹰接过了毛巾, 也帮苏渺擦了头髮,不过他的动作就没她这样温柔了, 弄的苏渺直嚷疼, 让他轻点。
迟鹰表示自己动作已经非常温柔了——
“你承受力太差了。”
“本来嘛, 我妈妈说我是猫儿rou,碰不得。”
“那以后有你疼的。”
“什么?”
“没什么,别乱动。”
他放轻了动作,一缕一缕地替她擦拭着,又用吹风机替她吹干了头髮。
夜深了,迟鹰帮苏渺收拾了一个新的房间,房间不及他的主卧那么大,但是好在临江,视野极佳,可以看到江面的夜景。
此刻江面渔火也都熄灭了,一片漆黑,隐隐还能听见江chao声。
苏渺有些局促不安。
以他们现而今并未言明的关系,她住在他家,尤其还是这么好的房子,终究不合适,让她总有占了便宜的感觉。
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她计划着…不然明天早起给他打扫房间卫生。
“我这江景房,一夜房费至少2000,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
迟鹰看出她的心思,倚在窗边,臭不要脸地说,“1000,怎么样。”
“要钱没有,要命…”
“我要你命有什么用。”
“那你要什么?”
他伸手捏住了小姑娘尖尖的下颌,左右看了看:“人还不错。”
苏渺红着脸挣开了他,反驳道:“照你这么说,我家还是江景房呢,视野也很好,还比你家的更高!”
“有道理。” 迟鹰拎过了她的书包,解下了一枚篮球挂饰小吊坠,“这个给我,抵扣房费,怎么样。”
又来。
“迟鹰,你真是个强盗,每次都来打劫我。”
“谁让你这么倒霉遇见我。”
苏渺知道,他是在想方设法地消解她心里的愧疚和不安。
因为两个人在经济方面不可回避的差距,迟鹰有些时候会主动向她索要回报。
看起来像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但实际上,这回报又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却让她的心得以安宁。
在照顾别人情绪这方面,迟鹰永远有最穿心透肺的洞察力。
迟鹰拎着小挂件来到窗边,对照窗外的霓虹灯光、打量着它——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