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老吓得目眦欲裂,急匆匆躲避。他比方才死的那长老修为高些,可伏天临如今修为也不低,且他手上那张神弓很有些神异,他不敢赌。伏天临一箭射出,因那长老提前防备,又有其他人相助,赤红的流光擦着他的手臂掠过,留下了一道带着焦灼的伤痕。不等那长老松口气,伏天临又拉开了弓箭。“少宗主真要赶尽杀绝?”伏天临又是一箭。这次终于有更多人看不下去了,拦下他这一箭。连天极掌教都走到他身边,微微皱眉,低声道:“你小子吃了火炮?”他倒不是质问他攻击那诸天门长老的举动,而是有些诧异伏天临今天怎么这么直接。往日里都是驱狼吞虎、口灿莲花,今日竟然一句话都不多说。伏天临依然没什么表情,只平静道:“心情不好,没心思骗人。”掌教:“……”这小子真是随性。见伏天临的确没有解释的意思,天极掌教按了按眉心,终于自己开口:“诸天门先前指使长老刺杀我宗伏天临和江听玄,虽隐藏了身份,却百密一疏,我天极宗从来不无缘无故找人麻烦,做过什么自己知道。”那躲过一劫的诸天门长老听闻这话立刻喊冤:“掌教,我等一向交好,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宗长老刺杀?凡事都要有证据,难道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成?”天极掌教目光微沉。他之所以没有这么久都没有同诸天门发难,主要就是因为没有证据。诸天门一向与天极宗交好,若是连交好的宗门都可以随意定罪杀伐,旁的宗门怎能容忍这样一个宗门强大起来?他不是伏天临这样的年轻人,他要的考虑的更多,那些势力再强大、再宠爱伏天临,他们终究不是天极宗之人,在天极宗没有出现一位镇压修仙界的人物之前,他都得谨慎。见他不语,那诸天门长老面色更加镇定起来。“我等知道如今天极宗是少宗主掌管,可掌教也该知道,少宗主毕竟不是天极嫡系,若有排除异己之举也是正常,掌教难道就因为少宗主与神子相交莫逆,便如此纵容吗?”他说出这话时,天极宗有不少人面露奇怪,包括许多江氏嫡系之人。其实伏天临变成了少宗主,掌教虽然只打了他和江听玄一顿,没有正式反对,像是默认,宗门之中却有不少嫡系反对。许多嫡系将天极宗视为江氏之物,他们未必敌对非嫡系一脉,也不在乎非嫡系一脉出了什么天骄,哪怕日后继承大长老之外也无妨,可少宗主却不同,那必定得江氏嫡系才能胜任,他与江听玄再相交莫逆也无法代替江听玄的位置,因为天极宗是江氏先祖开创。若不是伏天临的名头太盛,没什么人敢找麻烦,恐怕这些时日不知有多少人来寻他的坏。可私下里不满的依然不少。但自从那一日开始,嫡系之中反对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若是兄弟,伏天临日后结婚生子,将天极宗易主也未可知,但若是道侣……虽然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些违背人lun,但也算是江氏族人了。在修仙界,道侣是要相伴一生的人,不止是感情还有修道,同道者才能为道侣,比任何关系都亲近,连父母兄弟也比不上。神子继承掌教之位和神子的道侣继承掌教之位,虽然也有不同,但到底区别小些,于是听到这长老说首席和神子相交莫逆,首席想要排除异己这种离间之话,不少人面露奇异。反倒是诸天门长老扫视一圈,觉得有些不对。天极宗弟子的神色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面色微沉,再次道:“神子年轻,难道掌教也不明白老夫所说之语皆是肺腑之言吗?”天极掌教冷淡地看着他,脸色称不上好看,可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他的情绪早在前些时日就波动完了,如今这长老的话对他已没有半点影响。见他依然不语,那诸天门长老又扫视了一圈,再次拔高声音:“堂堂十大仙门之一,竟已让一个孩子掌了权?他口灿莲花、心思诡谲,就不怕他只是欺骗江神子?只为谋夺天极宗掌教之位?”“此言差矣。”斜里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插了过来,旋即是一位如明月般风光霁月的男人走来。他身着素色衣袍、眉宇间一朵层层叠叠的花苞含苞待放,行走间有种恬静悠然之感。众人都不认识他。方才竟然也没注意到他,直到他开口说话,才有人发觉他好像是和伏天临一起回来的。诸天门长老微微皱眉,冷声道:“你又是谁?”昙缓步走来,眉宇间温柔的笑有种令人着迷的魅力,他言语清浅,没有回答这长老,只道:“伏天小友和江小友乃一对神仙璧人,如此,自然可以子承父业。”伏天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其他人除了已经见过江听玄告白的天极宗弟子,皆是一片哗然。那诸天门长老更是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昙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笑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江小友温柔体贴,待伏天小友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他这话一出,本就脸色冷淡的天极掌教终于忍不住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温柔体贴?满口胡言。”本来江听玄同伏天临告白已经让天极掌教非常糟心了,他如今还说什么温柔体贴,这是对男人的形容吗?他儿子必不可能是这样的。
就算要温柔体贴,也该是伏天临对江听玄才是。斥责了两句,掌教又看向伏天临,有些不悦:“这是谁?你请来的大妖?”昙身上气息不显,加之他姿态实在和煦,旁人难以猜测,就连天极掌教也只以为这是伏天临从十万大山请来充门面的大妖,就和以前那两个魔族一样。首席虽然不满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