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宁斜睨了郑泽林一眼,“得了吧,你那些小心思指望谁不知道?行了行了,怪无聊的,回去吧。”话是这般说,可经过周家石库门的时候,这人竟然停下来往屋里面探了探。
至于刘帅,直接是一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他陪客了?
晌午
大卫再次愤然离开,刚出五钢大门就碰着等候多时的周文。
“周,你人没事了吧?”大卫一脸关切道。
周文看了眼面色尴尬的苏琳和郑厂长几人笑道:“嗯,都好了。我想着你在华国怕是生活上面不大习惯,就过来看看。”
连着两天对着一桌子的鸭肠鸡爪,猪蹄鸭血,大卫真的快要崩溃了。
要不是害怕丢丑,他绝对绝对会吐出来。
直到现在他的鸡皮疙瘩还没消散,胃里也十分不舒服。
如今听周文这般说,大卫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周真是个大好人,家里人住院还想着他。”
不像那个郑厂长,一肚子坏水。
他虽然是外国人,但是也晓得华国的“下马威”。
这个郑厂长绝对是在给他下马威,就因为自己不同意那个高昂的价格,就来这么一套,简直太可恶了。
还有后面的低价格,套路,绝对是套路。
正常人谈生意,哪可能这样定价?8倍的差价,一晚上就能改过来,耍猴娃呢?
可怜的郑厂长,他若是知道大卫的评价,只怕要流下一升老泪来。
他腰杆子都要低到泥地里了。
算哪门子下马威奥。
还有价格,他都快要白送了,套外国人他妈的路!
好在郑厂长尚不知道这些,故而此时还能堆出假笑来。只是当大卫欢欢喜喜与周文走后,他脸上的笑容当即摆不住了,强忍着要训人的冲动,艰难地对着苏琳问道:“苏翻译,大卫怎么走了?刚才他和周文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咱们五钢的坏话?”
“没,就是寒暄问候几句。周文也没拆穿他父亲住院这件事。”
“那大卫怎么就跟他走了呢?都是翻译,怎么大卫对你态度一般?对着周文,就跟见了亲爹似的?苏翻译,商务部可是下了死命令要你配合我的。銥嬅你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郑厂长一脸严肃道。
“厂长,你放心,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苏琳拍着胸脯道。
“那就好。”对此,郑厂长仍保持怀疑态度。除非苏翻译帮他们五钢拿下外汇订单。
“那厂长,大卫走了,咱们怎么办?”苏琳有些迟疑道。
反正都没活了,要不放她回去逛逛百货?
“小童,你派人悄悄跟着大卫。苏翻译,你把刚才大卫和周文说的话再翻译一遍我听听。”
苏琳搞不懂,但还是又说了一遍。
“不对,你翻译的什么东西?你方才翻译的不是无缝钢管么?怎么现在又是型钢了?还有,具体是哪款型钢?圆钢?方钢?角钢?工字钢?还是槽钢?你得给我说清楚呀。”之前周文翻译的时候,可是连尺寸型号材质等等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商务部派来的翻译,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苏琳一下子愣住了。
她是会英语,可是钢铁厂用到的英语专业性太强了,好些单词她都还没背熟,也有很大可能记混淆了。
具体是哪一个,她也不晓得呀。
“那个,郑厂长,我记性不大好。要不我后面再找大卫问问?”苏琳小心翼翼道。
“问问?人家大卫理你么?周文今日刻意堵在厂门口,你以为他闲着没事干?动用你的脑子想想他也是来者不善。”郑长春气急,再也压制不住脾气,对着苏琳就是一通咆哮。
苏琳也憋屈,又不是他让周文胡来的。
跟她吼有什么用?
这么有本事,那按着人家大卫的手签单啊。
不时,童秘书悄悄走了进来,并将周文的行踪告知了郑长春。
“你说周文带大卫去了十钢?”十钢就在隔壁区,开车顶多半个小时。
妈的,周文这个小崽子难不成想把单子拉给十钢?
嗤,十钢的张老头懂个屁?部队里下来的也就能抓抓纪律。他懂技术么?会算成本么?整个沪市,谁不晓得十钢是垫底单位?
这次大卫访厂,商务部都没把十钢算进去。
周文找上他,那是找错人了。
不过也是,除了十钢又有哪个单位敢跟周文一道瞎胡来。
也好,他就等着看笑话。
“行了,去就去吧。也让大卫好好看看,再对比对比。”搞不好有了十钢的衬托,大卫就能发觉他们五钢的好。
十钢厂
大卫先是满含热泪得饱饱吃了一顿午饭,而后随着周文细看了十钢厂。
厂子虽然不大,但是工人们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就有种纪律严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