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舟起床的时候,克莱尔已经走了。被窝里的余温已经散去,她的香气还若有若无。
昨天几乎做到了凌晨,直到现在,她还隐隐觉得有些乏力。今天天气还不错,出了点太阳,朋友邀她下午去一个新场子玩,她答应了,否则实在不清楚,这一天的时间如何打发掉。
出酒店房门时,碰巧住在隔壁的男人也出来了,挽着一个年轻女人,两人有说有笑的。那就是克莱尔的老公,穆舟记得在某个电视节目或者什么直播中看到过他的脸。
想必他和克莱尔的婚姻就是生意罢了,私底下都是各玩各的。
穆舟故意走到男人的身后,偶尔斜上两眼,不屑地撇撇嘴。当男人觉得不太自然,仿佛有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回头张望时,她又假装在用通讯器和别人聊天。
那是个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长得就一副绝不能相信的,笑面虎的样子。
穆棠这边的酒会也在下午开始了。她准时到了场,并差人送了礼。酒会是尚有合作的集团举办的,就在他们的公司大楼里,宾客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克莱尔·斯图尔特。
手伸得还挺长,她想。
对方穿着简约的深色系礼服裙,正与周围人侃侃而谈,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招牌式笑容。除了姣好的容貌,她实在不理解妹妹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女政客感兴趣。
当然,她私下调查了许多,得知克莱尔·斯图尔特出生于一个律师世家,并不是一开始就在石英城发展,她的家族常年活跃于几万公里以外的,横跨大洋的坚果市。最近几年,她坐到了议员的位置,这般年轻就当上了议员,不可能没使什么手段。
和妹妹私会数十次,仍没有任何行动。起初她以为,这样的政客,和自己妹妹搞到一起,是想要获得自己与公司的支持。
如此她就更想与克莱尔交锋,去探一探究竟。穆棠问酒侍要了杯起泡酒,准备上前搭话,谁知克莱尔看见了她,竟主动走来,叫住了她。
穆小姐,你好。我是克莱尔·斯图尔特。
她优雅地朝穆棠敬了酒,而穆棠也出于礼貌,与她碰了杯。
您好,议员女士,久仰了。
穆棠没提起妹妹的事。两人只是讲了一些客套话,然后在窗边找位置坐下了。她在等对方暴露目的,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石英城近几年发展得相当迅速,穆小姐的公司有很大贡献。
您谬赞了,这是全体市民的功劳
两人一同看着窗外,穆棠皮笑rou不笑,想到她同妹妹的关系,心里就一阵不悦。
正要继续探下去时,穆棠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扫了一眼来电人,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原本弯着的嘴角也一点点沉下去。
抱歉,斯图尔特女士,我接个电话。
克莱尔点点头,转头观察着穆棠,穆棠只是简单地应了两句,就起身了,随后从手包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克莱尔。
实在抱歉,女士,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必须我本人去处理,失陪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您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克莱尔接过名片,也站起来,礼貌地向她告别。待她走后,克莱尔站在原地,目视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走得那样急,她大概能猜到是为了谁。
一个半小时前。
穆舟赴约来到朋友口中的新场子,那是一个赌场,建在一条老游轮上,停在岸边。根据朋友描述,这条游轮一周才靠一次岸,往返与石英城与狮心港,上面赌得很大,为了趣味性,自创了许多新玩法。偶尔还会拍卖些黑市里收集来的物件,什么都可能出现,乐趣就是那种不确定性。
和那锈迹斑斑,爬了不少藤壶的外表不同,里面保养得还不错,看不出是几十年前的产物。
上船后有专人检查,和机器扫描,看是否装有透视性的电子义眼,和其他能够辅助出千的义体,过了安检,才会放行。穆舟向来不喜欢这些烦人的程序。
隔音很好,走进场子里,才听到赌客的吵闹声。里头烟雾缭绕的,是大麻的味道。有人吸嗨了,酒瓶子碰翻了一地,躺在台球桌上。
玩什么的都有,麻将,扑克,骰子,牌九来人也杂得很,有打扮光鲜的生意人,有处处露富的暴发户,也有一身廉价义体的黑帮混混桌上的筹码混乱地堆着,有人拿手表,一些手饰当赌资,更有甚者,拆下了自己的义体,摆在桌上。那是半条手臂,军方科技的产品,在黑市上能卖不少钱。
穿过人群,来到吧台处,马仔正守在门口。朋友跟那人对了暗号,那人便领着她们上了二楼的区。
二楼明显要安静很多,灯光也变成了一种暧昧的颜色,有种在酒吧的错觉,看来这里面还有一些供贵宾使用的特殊服务。她们的贵宾室在一处拐角,一进门,里面便站了两排人,一排男的,一排女的。总共差不多有十个,见有人来,齐整地鞠了躬。里面空间很大,有个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