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
陈道文匆忙地去了。
张安世又将陈礼等人召了来,吩咐道:“锦衣卫不要轻举妄动,但是要防范宵小之徒,趁机掳掠百姓。还有东宫和紫禁城,都给我看好了,不能出任何岔子。”
陈礼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您说的掳掠百姓……这百姓是哪一个百姓?”
张安世瞪他一眼,眼中目光像是明晃晃地骂他蠢,咬牙切齿地道:“当然是真的百姓。”
“噢,噢,卑下懂了。”陈礼忙是行礼应声。
张安世又吩咐道:“除此之外……各处城门、渡口,都给我盯死了,一些地方,要重点搜查一下。”
说着,张安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礼一眼。
陈礼肃然道:“明白。”
“好啦。”张安世这才又变得气定神闲起来,道:“待会儿给我备车马,多派护卫,我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应该入宫觐见去了。”
陈礼不忘关切道:“殿下……可要小心。”
“放心吧。”张安世笑了笑,随即却又板起脸来,叹了口气道:“是时候算一笔账了。”
说着,挥挥手,陈礼会意,告退而出。
…………
此时的京城里头,一处处的宅邸,纷纷大门紧闭。
一个个锦衣卫开始出现,而后,有一个锦衣卫校尉挎刀,出现在了刘湛的府邸门前。
这锦衣卫一出现,便去敲门。
“开门,开门。”
门房悄悄地将门露出一条缝隙,便见外头是一个穿着鱼服的家伙,他战战兢兢地道:“何……何事……”
校尉道:“奉命来保护刘学士的家小,里头没有什么问题吧,有没有人冲进去,是否有人受伤?”
这门房摇头道:“没……没呢。不过外头都是乱民,夫人和少爷们,甚是担心……他们……他们……”
这校尉立即就道:“你放心,芜湖郡王殿下特意交代过了,说是现在城中虽然有一些混乱,可周学士乃是朝中栋梁,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周全,我就在外头护着,你们不要慌张。”
门房点头,关了门,便匆匆进内宅去通报。
刘湛的长子刘欣,听闻来了锦衣卫,稍稍安心,口里还骂:“这些该死的乱民,真是胆大包天,他们竟敢作乱……”
愤愤然地骂了一通后,又吩咐人道:“告诉他们,不用搬了库房里的金银走了,现在还是在家里更安全些。外头有锦衣卫护着,应该不成问题,这些锦衣卫的狗腿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转而又问门房:“锦衣卫来了多少人马……”
门房道:“好像是一个。”
“一……一个……”刘欣皱眉喃喃念了一句。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
就在此时,却已有人chao朝着这宅子来。
人chao之中,人人怒气冲冲,到了刘宅前,便见门前还张贴了告示,上头是严厉警告不得误入的锦衣卫通告。
众人勃然大怒,有人大呼道:“这便是那个刘湛的府邸,就是他不给我等活路。”
此言一出,人群瞬时炸开,蜂拥至门前。
那站在门前的锦衣校尉,已是一溜烟的,顺着墙根便跑出了数十丈,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了街角。
咚咚咚……
大门敲得震天响。
无人开门。
有手脚灵活的,翻墙而入。
更多人将大门撞开。
而后,数不清的人涌入。
在滔天的愤怒之中,这刘府所过之处,尽都毁于一旦。
府里的仆役们一见,早已惊怕地抱头避走。
倒是那刘欣胆大,带着两个兄弟和几个忠仆冲上前,恶狠狠地大呼道:“此乃翰林侍讲学士的府邸,尔等刁民,好大的胆,不怕死的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张口一说。
人群之中,却有人直接挥了铁镐来,一铁镐下去,刘欣呃啊一声,便倒在血泊里。
刘欣杀猪一般的嚎叫。
剩下的忠仆立即鸟兽散去。
只他的两个兄弟,也要走,却被人及时拦住了。
人群之中,为首的大呼道:“左右都是死,你们姓刘的要我们死,我们杀伱一个够本,杀两个不亏。”
刘欣大腿根被那镐头直接钉入,鲜血如注,口里哀嚎:“我爹……我爹……等我爹来……”
可话还没说完,一群愤怒不已的人涌上,这三兄弟继续惨呼。
片刻之后,有人跪地,他看着远处刘家三兄弟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早已吓得面如猪肝色。
这人不断地叩首求饶:“饶命,饶命,好汉们饶命……小的只是刘家的管事,只是区区一个管事……好汉们若是要掠财,这刘家……有银子,有的是银子……都在府库里,尽管拿去,好汉们饶命啊!”
别看这里人多,却显然很有组织性,这也是农人和匠人们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