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
是夜,九重天上突然狂风大作,将各宫花草吹得东倒西歪,屋顶的琉璃瓦也有跃起之势,令诸神心中隐隐不安。
青珏自梦中惊醒,额间尽是细密的汗珠,他又梦见芙月了,依旧是一身红衣,站在诛仙台边对着自己癫狂大笑。而她身边立着的白衣男子正是青珏数次见人见箫不见脸的人。
芙月笑得凄惨,白衣男子长箫在手曲中道不尽地相思离愁。青珏正欲再进一步将男子面容看得清晰时,呼啸的狂风吹得门窗嘎吱作响,时不时还传来些许撞击之声。满耳杂乱无章将青珏从梦中拉了回来,再次与男子真容失之交臂。
青珏愤起,施法将狂风止住,又唤来承禹让他去司风殿瞧瞧是怎么回事。不料承禹一去也跟失踪了一般,久久未归。青珏大感不妙,立即起身前往司风殿,刚到司风殿眼前所观的一切让青珏的脸骤然变色。
司风殿大门敞开,从守卫天将到杂扫仙娥全都倒在了血泊中,血迹一直向内延伸,司风之神重伤倒地,浑身是血地躺在承禹怀中,而承禹此时正用自己微薄的仙力给他续命。
“怎么回事!”青珏大喝道。
承禹见帝君赶到,也不敢将司风之神放下,双腿一跪,道:“帝君不好了,掌风珠被夺,司风殿除司风之神重伤,其余仙者全部命殒。”
青珏一惊,究竟是何人如此大的能耐,自由穿梭天宫不说,还将司风殿众仙诛杀,毫不留情。
青珏扶起司风之神岳临,吩咐道:“传令下去,今日值守南天门的天将立刻到晹宸宫见我!”
语落,青珏带着岳临已化为青烟往药王殿去了。竺渊、奕殊与翀苍赶到时,正好撞上一身血迹的承禹,承禹又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竺渊看着这满院横死的仙者,心中愤慨万千,道:“那便依兄长所言,去晹宸宫候着!本君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在我九重天上这般肆无忌惮,夺走掌风珠不说,竟还不留活口。”
奕殊面色凝重,点头附和,随即又上前查看了一番,所有仙者只有脖颈上一道血痕,看来是被修为甚高者一剑毙命。若是被上品神器或者妖器所伤,血口必定留下气息,可这血口上并无任何气息,莫不是有人拿着一柄普通长剑就能将这司风殿一殿仙者杀个干净?
翀苍将司风殿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厉声说了一句,“有妖气。”
竺渊、奕殊大惊。麒麟族历来在四族之中就是瑞气最盛的,更何况翀苍是现下唯一有着赤金血的麒麟尊神。妖气魔气就是隐藏得再好,他只需浅浅一探,便能得知。
如今也算初步确定乃妖族祸乱,且有此能力的这妖族恐怕只有妖王寒祈一人了。只是他是如何混入南天门的,还有待青珏审问。
三君赶到晹宸宫时,青珏已端坐崇华殿白玉台上,目似寒潭,一身冷意,直勾勾地盯着下跪六名天将。那六名天将身似筛糠,被青珏帝君震慑得连话都说不利索,连声喊冤并一口咬定今日没有任何人出入南天门。
青珏全然不顾其他三君站与台下,厉声道:“莫不是要本君去取来昆仑镜,一探究竟,你们才肯说实话?”
为首的天将重重将头磕在地板上,“帝君明鉴,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臣等从子时值守至今,真的没见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人出入南天门。”
青珏浅浅看了这天将一眼,他就是当时悄悄将沈烟送回来之人,想来也是信得过的,声色也平淡了许多,“先下去吧,本君自会查明。”
六天将向青珏行完礼,又向竺渊等三君行完礼才急急退出崇华殿。
竺渊上前一步,问道:“兄长可要去取昆仑镜?”
青珏浅浅摇头,“师尊闭关,除非事关天族灭亡,否则他是无法感知的,昆仑镜一向由他随身保管,岂是这么容易借来的。”
奕殊附和道:“正是,再说驱使一次昆仑镜便要耗费千年修为,如今翀苍阿弟已探得司风殿留有妖族气息,大可杀去妖族一问究竟,也不必去劳烦师尊了。”
“奕殊所言甚是。”青珏又问,“翀苍,司风殿确有妖气?”
翀苍答:“确是如此,奕殊兄长探得所有仙者皆是一剑毙命,可这剑不过是一般长剑,非名器。这六界中有这能耐的,除你我四人,便只剩下魔族长空、妖族寒祈、幽冥族冷炎。幽冥族向来与我天族同气连枝,剩下的只有魔族与妖族了。”
翀苍顿了顿,又道:“我细细一探,来人虽将其气息刻意掩盖,可在我麒麟族眼里,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只是……”
见翀苍欲言又止,青珏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妖气不似妖王寒祈身上的,方才我一探觉得这妖气与寒祈相似,再探又觉得比寒祈身上的妖气还更霸道几分。”
众人又是一惊,究竟是妖族什么人修为竟然比寒祈还高,且又能瞒过镇守天将在这九重天来去无踪。
奕殊道:“会不会是他那义女寒芷?”
翀苍摇头,“不似女子气息。”
竺渊有些急了,忙问青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