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与靖远城相继沦陷后,拓跋绪没有再乘胜追击,发兵去攻打夏国剩下的几座城池。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来粮草运输的时间太长,没法维持他再度西进;二来他离开盛京已久,该回国主持大局了。
在将靖远城洗劫一空后,魏国大军终于启程东归,他们此战收获颇丰,携带大批俘虏与物资满载而归。
不论是皇宫贵族,还是平头百姓,一旦被魏军俘虏了,就不会有什么区别,一样被押往魏国都城盛乐。除了赫连晞逃跑的二王兄,其他王子公主都绑着关进了囚车,眼下他们都是任人宰割的肥羊,迎接他们的大约会是沦为玩物的结局。
由于携带了大批饥肠辘辘的俘虏,魏军返程的速度极慢,这也招致了拓跋绪的不满,毕竟再拖下去就要入冬了,兵士们没有棉衣,该挨冻了。因此,他下令处理掉一批无用的俘虏,用尽一切办法加快返京的速度。
除了刀杀斧砍,魏军还用了坑杀的方式处理俘虏中的老人小孩,手段之残酷,令人发指。
“别看。”曲腿坐在囚车里的赫连昉用手遮住了两个妹妹的眼睛,不忍她们看到这人间炼狱之景。
“兄长,他们他们也会这样,这样对我们吗?”依稀能从指缝里看到魏军行刑的赫连晗,双手握成了拳,几乎要哭出来。
赫连晞则没有什么反应,自被拓跋绪擒住以来,她已看尽了血流成河的夏宫城,如果这世间真有地狱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已身处其间了。
“晞儿,你还好吗?”见赫连晞一路神情呆滞,赫连昉都要以为她被吓傻了。
“父王,父王和母后,是不是真的死了?”这大概是赫连晞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
赫连昉叹了一口气,十分笃定地回答道:“是,父王和母后,已经殉国了大殿已经烧没了,他们应该已经解脱了。”
“呜呜呜,姐姐,你说,我们接下来可怎么办?”赫连晗最听不得亲人去世,当即扑进阿姊的怀里,“拓跋绪那么残暴,我们会不会,都活不到去那魏国?”
“晞儿,晗儿,你们别担心,据我观察,拓跋绪应该还不会杀我们。”赫连昉的看法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拓跋绪之前也打下过别的小国,对于皇室子弟,他都是善待的,这一次应该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现在最重要就是活着,二王兄应该逃去了别的城池,他一定会想办法反攻救我们的!”赫连昉其实并不清楚兄长的生死,可既然没在俘虏中见到人,他便相信兄长还有一线生机。”
“对,姐姐,我们要好好活着,总有一日会为父王母后报仇的!”赫连晗也附和道。
这时,突然前来的送饭小兵打断了他们的话,“嘿!还想着复国呢?当我们魏国是吃素的?凭你们几个,连刀都拿不起来,还想跟谁斗呢?”
“哼!”赫连晗泄了气,不愿承认这小兵说的是事实。
小兵端来一碗rou汤与几张饼子,走之前还不忘羞辱一番,“行了,吃饭吧!王上吩咐了,不能饿着你们王子公主的,死了带回宫去可没劲了,哈哈哈!”
“说什么污言秽语?快走快走!”赫连昉不愿让妹妹们知道这小兵话里有话,直打发他走。
赫连晞好几日不曾正经吃饭了,闻到这点rou香,总算有了点胃口,顾不上自己的吃相,端起碗来就喝了好几口。
“慢点,晞儿,没人跟你抢。”赫连昉见妹妹终于吃饭了,又掰了一块饼子递给她。
赫连晗却有些不满,她也很饿,想喝rou汤,兄长又偏心阿姊,从前在宫里便是这样,现在大家落难了,还是一点没变。
“这这是什么rou?”不知为什么,赫连晞觉得这rou有些奇怪。
“哈哈哈,好吃吗?这是早上新宰的‘两脚羊’,我们叫他‘和骨烂’,滋味不错吧!”小兵说得煞有其事,教人分不出真假。
听了这话,赫连晞随即扣着自己的喉咙干呕了起来,想要将那汤水全吐出来。
“诶?姐姐这是怎么了?这rou汤有问题?”赫连晗有些奇怪,怎么阿姊听了小兵的回话就吐了,不是说羊rou吗?
赫连昉也放下了手中的饼,不敢去看那碗rou汤,强撑着恶心向赫连晗解释道:“‘两脚羊’,两只脚的羊,是人啊‘和骨烂’,小孩的骨rou才”
“什么?他们竟然吃人?”这下轮到赫连晗恶心了,这比亲眼看到魏军杀人还要可怖。
这样的身心双重折磨,一直持续到了进入魏国都城盛京。
魏国的百姓一向敬爱拓跋绪,眼下见他们的王上率领大军得胜而归,无一不夹道欢迎,更有甚者高呼“王上万岁”,喜极而泣,如见天神。
“哼,拓跋绪也太过亲近这些小民了,依我看迟早会有反噬的一天,他们将他捧得越高,就会要求他越多,一旦他不再强大,就离自取灭亡不远了。”作为夏国的王子,赫连昉从来都是居高临下接受百姓朝拜,从来都看不上这种自掉身价的行为,然而他似乎忘了一件事,自己目前也不过是阶下之囚。
赫连晗接受不了魏国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