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与昏君,怎么听着都有些不搭啊!
陶临渊冷冷开口道:“本王既然早就知晓你的身份,又怎会不做防备。”
朱逢秋转头看向战场,表情惊愕。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还落于下风的陈镖师等人,一个个手起刀落,好似砍庄稼苗似的,将他手下兵马打得溃不成军。
定睛一看,对方打散阵型的路数娴熟老辣,哪里是普通镖师们该有的本事。
原来摄政王早就小皇帝身边安插好了人。
看来他在河堤上作的手脚,恐怕也早就被摄政王发现了,难怪马侍郎被皇城司押去京城后,“杜衡”这个人一度在宣州城消失,河道上的大小官员彻底清换,就连他安插的人都探听不到消息。
原来看似仓皇出逃的小皇帝,就是摄政王布下的一个“诱饵”,好让他按耐不住,调遣兵马追来,主动暴露出身份。
掉入圈套的朱逢秋感到极为窝火。
“朱知州麾下的宣州兵有多久没打仗了?怎么还不如麒麟军的新兵蛋子,不如让本将好好教一教他们!”
薛锰瞧着陈少将在场中厮杀得酣畅淋漓,手心不禁痒痒起来,当即驱策马镫,挥舞着流星锤,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战场。
宣州兵卒见如黑虎Jing一样咆哮着冲下来的男子,不由双股战战,更无心迎战,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站在高处的朱逢秋见手下兵马如此不中用,气得双眸充血,眸底闪动着疯狂的血光。
“放箭,一个活口都不留!”
话音刚落,朱逢秋听见身后响起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他转头一看,只见他带来的弓箭手不知被从何处冒出来的麒麟军包抄,那些正要放箭的弓箭手被身后伏击的麒麟军一剑贯穿胸口。
朱逢秋见自己大势已去,面如死灰,再无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风雨停,刀剑止。
朱逢秋被麒麟军紧扣肩胛骨,按在泥坑里。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上响起:
“朱知州方才不是说要对皇上三跪九叩,补全礼数吗?”
朱逢秋猛地抬起头,他头上的发冠早就被削断,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脏污的长发中露出一对布满血丝的双眸,充满了恨意:
“成王败寇,朱某我棋差一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想要我给一个女子行三跪九叩,行帝王大礼,呸!”
魏无晏手捂颈部伤口,看向泥泞中形若癫狂的朱逢秋,一时怅然。
此人效忠于魏浔,心甘情愿蛰伏在宣州城长达七年之久,为了让魏浔坐稳皇位,哪怕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心中仍不觉有愧。
无上的皇权,就这么令人癫狂吗?
她不由看向那个眉眼清冷的男子。
陶临渊低垂着长睫,眼角隐有凛冽寒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腰间的龙渊剑上,淡淡道:
“薛锰,你来教一教朱知州该如何给陛下行礼。”
“卑职领命。”
薛锰一只手提起泥坑中的朱逢秋,先是用流星锤砸断他的膝骨,强伯着他下跪,然后对马车上的魏无晏叩首,再叩首
额间鲜血淋漓的朱逢秋恶狠狠地盯着陶临渊,声嘶力竭喊道:
“陶贼,你得意的日子到头了,皇上女儿身的秘密已被我飞鸽传书告知南帝。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你有本事打断我的腿,逼迫我给她行礼,你有本事打断朝堂上百官的腿,给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妖女行礼吗?哈哈哈哈,你们二人在后宫不堪的勾当,马上就会被南帝公诸于众!”
陶临渊面色平静,听着朱逢秋句句诛心之言,眉梢都未扬一下。
“后宫起居录所载:大魏明德年间二十三年,京城爆发瘟疫,皇城亦不可免,五公主魏清晏沾染瘟疫,为了避免瘟疫在宫内爆发,先帝迫不得已将五公主送出宫,安置于宣州城。大魏景乐二年,皇上疾病缠身,梦中得虞妃嘱托:望皇上将流落在民间的长公主接回宫中。”
他抬起双眸,看向面露惊讶的魏无晏,平静道:
“微臣此次奉旨来宣州,便是来接长公主回宫。恰巧撞见朱知州无旨出兵,意图投靠江南叛军,于是就地斩杀。”
“你你这是要篡改起居录,指鹿做马!九皇子早在明德年间二十三年那场瘟疫中死了,活下来的是五公主,是五公主冒充九皇”
朱逢秋话未说完,突觉喉头一热,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低头看向颈间汩汩喷洒的热血,死不瞑目。
陶临渊接过薛锰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龙渊剑上的血迹。
男子面上云淡风轻,如玉俊容在日光下一尘不染,连杀人的动作都透着股矜贵高雅。
片刻后,他将擦拭好剑收回鞘,举步朝小皇帝的马车而来。
宝笙盯着俊美无双的男子一步步走来,不由屏住呼吸。
天呢,原来杜衡公子,不是摄政王,原来当朝的摄政王长得如此俊美。
只不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