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晏后退几步,与云烨拉开距离,她抬手拭掉眼角的泪水,眸光冷冽。
“传朕旨意,即刻调集梁州兵马,朕命你前往幽若谷搜寻麒麟军的踪迹。”
她扬起下巴,冷眼睥向云烨,平静道:“长兴王,你若不同意薛将军领兵踏入川西境内,那咱们只好兵戎相见。”
说完,魏无晏也不等云烨回应,在薛锰的护送下转身离去。
云烨盯着女子决然离去的背影,眸色Yin沉得像是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眸底,淬满了寒冰。
走出鹤鸾酒楼,登上马车,魏无晏撩开车帘,盯着远方升起的山火。
日落西山,火光在漆黑的夜中忽明忽暗。
女子眉眼间虽拢着一层愁云,眸光却是极亮,她不信云烨的话,摄政王是属猫的,命多得很。
况且,他答应过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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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魏无晏就起床了,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喝下一碗小米海参羹。
只不过刚吃下没多久,她就抱着瓷盆吐了个干净。
宝笙端着一碗安胎药进屋,瞧见魏无晏坐在床榻边,弓着纤弱身子吐的昏天黑地。
她急忙将安胎药放在桌上,走上前轻轻拍打着女子的后背。
“陛下的反应比寻常怀有身孕的女子厉害得多,要不陛下还是躺回床榻上,再多睡上一会?”
魏无晏摆了摆手,她接过宝笙递来的茶水清口,有气无力问道:
“薛斐回来了吗?”
这次她前往梁州,将薛斐也带来了。
昨夜,薛锰清点好兵马,带领五万兵马动身前往幽若谷。
魏无晏知道,云烨定然不会放薛锰进入幽若谷,不仅如此,隐藏在川西的伺察还传来消息,鞑靼王带着一万担军粮和三万兵马从龙脊山出发了。
若是让鞑靼王和云烨的兵马汇合,届时别提营救摄政王,她好不容易调遣来的兵马也会全部折进去。
所以她一早就让薛斐去前线打探消息。
宝笙叹了口气,劝慰魏无晏身体要紧,此时不要忧思太多。
“无妨,崔掌院说朕的反应越是厉害,腹中的孩子越是康健。”
二人正说着,薛斐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冲床榻上的魏无晏行过一礼,急忙开口道:
“陛下,卑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陛下想要先听哪一个?”
魏无晏一边喝着安胎药,一边平静道:“那便先听坏的吧。”
薛斐愤愤道:“陛下猜测的不错,哥哥领兵到川西城楼下,可守城将领拿出大魏始皇赐下的丹青铁卷,以大魏先祖曾许诺不会让大魏的兵马踏入川西境地为由,拒绝打开城门。”
魏无晏饮下苦涩难咽的安胎药,眉毛都苦得打了结,忙从盘中捡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
百年前,一代长兴王曾与大魏始皇一同开辟下大魏江山,并在大魏始皇登基后功成身退,选择前往苦寒的川西卸甲归田。
大魏始皇备受感动,特赐下丹青铁卷,并立下只要川西军不踏出境地,大魏兵马绝不可踏入川西境内的誓言。
故而,云烨不肯对大魏兵马敞开城门的举措,并无不妥,反倒是站在守护川西子民的立场上。
看来,她注定是要与云烨兵戎相见了,只不过现如今她手上的兵马,还不足以攻破城门。
更何况,云烨早就和鞑靼勾结在一起。
宝笙瞧见魏无晏黛眉微蹙的模样,急忙冲薛斐眨眨眼,催促道:“薛校尉,你带来的另一个好消息呢?”
薛斐忙应声道:“陛下此前不是书信金国可汗,希望金国出兵鞑靼国,好给鞑靼王施压,卑职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金国二王子,二王子现正在大厅等候与陛下商议共同出兵之事。”
魏无晏惊讶地挑了挑眉:“完颜旭风这么快就赶来了?”
梁州不仅紧邻川西,还与金国接壤,她与竹成文商议过后,决定利用鞑靼国与金国不和的关系,主动对金国抛出一些好处,希望让金人拖住鞑靼的兵马。
只是完颜旭风来得这么快,恐怕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魏无晏强打起Jing神,换上了五彩云水绣金龙袍,头戴龙纹金冠,款步前往正厅。
厅内,完颜旭风正在欣赏墙壁上的书画,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身回眸,瞧见从山水屏风后走出的一抹明黄色身影,男子湛蓝色的眸子波光流转。
“我还以为陛下会以长公主的身份来接见小王真是可惜了。”
魏无晏这位女皇帝的传奇故事不仅在大魏街巷流传开来,甚至都传到了千里之外的金国。
当完颜旭风得知大魏天子与长公主乃是同一人,惊讶地呆楞了半晌,心中不免觉得惋惜。
后来,他又听到摄政王被困于幽若谷,生死不明的消息,恰在此时,大魏皇帝书信金国可汗,寻求帮助。
完颜旭风毫不迟疑从父王手中接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