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解释一下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这么轻描淡写说一句:可惨了。
是可惨了。
看他们两人的伤势就知道了。
沈怀州的伤势看上去要更重一些,他的脸上、胸口、手掌,都在流血,整个人就像漏了口子的血包一样?,不停往外冒血。
又因?为身上shi哒哒滴着水, 稀释鲜红的血ye,变成了淡红偏粉的颜色挂在身上,看上去异常惊悚。
顾莲生伸出手来, 握住沈怀州的手腕,一个“回?生”丢了过去。
眨眼间,沈怀州滋滋冒血的手掌被新生的血rou覆盖,变成了一开始完好的模样?。
不再有鲜血流出来, 也不再血rou模糊。
身体上的皮rou上暂时是被治疗得差不多?了,但?内里估计还有别的伤口。
不过顾莲生一时顾不上了, 只是把血止住,外伤治好之后,就先把沈怀州往一旁晾着,继而?治疗起了谢青灵。
她伤得可也不轻。
等把两人的伤势治疗得差不多?了,顾莲生又掏出两颗白润如玉的药丸,递给他们,解释道:“吃下去吧,可以修复你们的内脏,调理气息。”
谢青灵和沈怀州两人接过来,一张口给吞下去了。
这种时候,倒不害怕他会?下毒了。
谢青灵感受着身体内平顺下来的气息,赞叹道:“顾莲生,你真是太好了,幸好你拿到了传送阵,不然能?炼药的你要是没了,旧日王城的人都不敢放心打架了。”
顾莲生脸上的表情一僵,别开眼,问道:“你这是跟着叶朝云进修了一下说话的艺术吗?”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十一方来袭了?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这说来话长……”
谢青灵和沈怀州站起身,带着顾莲生走向甲板。
此时,甲板上的灯火已经?通明,看上去亮如白昼,把一切事物?都照得亮亮堂堂。
在灯光照耀下,顾莲生看清了船上的一片狼藉,脸不由得黑成一片——
坚硬的甲板之上,斜插着不少坚硬的鳞片,这些鳞片薄如蝉翼,却十分坚韧,是一柄柄可以杀人的刀。
甲板之上血迹蔓延,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更离谱的是,渔船上的休息室、厨房、控制室等房间,但?凡是装上玻璃的地方,玻璃都已经?碎裂了。
呼啸的海风穿过去,留下的声音仿佛人类的哭号。
就连船体表面都凹凸不平,多?了一个凹下去的洞。虽然没有把船体撞穿,但?也足以看得出来撞击的力道之大。
“这也……”顾莲生一时哑口无言。
这也太惨烈。
刚刚谢青灵和他说,他之所以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是因?为被催眠所以没有反应时,顾莲生还没有对他被催眠这件事有多?深的体悟,直到看到了狼藉的战斗现场。
这么大动静都听不见,他当时真的就和死了差不多?!
顾莲生一阵后怕道:“幸好还有你们……”
这两个人也太能?打了吧!
说起来,自从这两人来到旧日王城之后,顾莲生每次见到他们,大多?数时候都需要治疗,身上就没太多?时候是好的。
谢青灵说道:“是沈怀州,他付出很大。”
沈怀州为了杀死鲛人,一口气断了两条尾巴。
现在,他只剩下四条尾巴了。
沈怀州异常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你们前半夜辛苦了。”顾莲生说道:“接下去这下半夜,由我和唐元骁来守夜,你们去休息吧。希望明天醒来,会?是个明媚的好天气。”
按照既定的航行路线,明天就要到达十一方的总舵了。
顾莲生心里没底。
只是这依旧不妨碍他对明天报以希望。
谢青灵和沈怀州都没有推辞,和顾莲生交代了清楚之前发生之前的事情之后,就转身回?到休息室里,顺道把唐元骁拍醒。
此时的唐元骁还沉浸在梦魇中醒不过来。
和顾莲生的噩梦不同,唐元骁做的是个美梦。
当沈怀州用手拍拍他的脸颊把他叫醒的时候,唐元骁反手把沈怀州的手夹在腋下,死死夹住,声音半是恼怒半是宠溺:“别闹了!一会?儿就给你吃饭!”
说着,他的脸还在沈怀州手上蹭了蹭。
沈怀州黑了一张脸,感觉被他蹭过的地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起来!”沈怀州一拳打在唐元骁的眼睛上,直把唐元骁的眼眶打得青黑。
唐元骁吓得一个激灵,立即从床上弹跳起来,一脸防备。从刚刚的梦境里脱身而?出,看向那个偷袭的人。
当看清是沈怀州时,他放松下来,紧接着怒道:“你疯了?!你干嘛打我!”
“去找顾莲生治治。”沈怀州说道:“今天后半夜你和顾莲生两人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