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白皙的嫩手一把拉开遮光窗帘,刺眼的阳光顿时涌进了黑暗的房间。
裸体的雌性夜兔龇着一口白牙,跳到床上,捡起一个枕头,毫不怜惜地向下砸去。
“蝎针你个混球!又是用毒!男子汉大丈夫敢不敢和我正面对决!”
砰砰的声音响个不停。蝎针迷蒙着血瞳,半伸手挡着,嗓音低沉又模糊。
“银狼……我错了,让我继续睡一会儿……好累,需要、能量……”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被子底下响起,粗壮的断尾讨好地缠上了阿迦叶的细腰,可怜兮兮地展示着刚刚结痂的断面,拦在阿迦叶与蝎针之间。
凭着夜兔的恢复力,手臂骨折的阿迦叶只睡了一晚就活蹦乱跳。而蝎针的伤,少说也要养上半个多月。
“你——真差劲!利用我的同情心……”阿迦叶高举的枕头还是没舍得砸下去,她叹了口气,最后只嗔着拍了下那根断尾,翻身下床。
“去、哪里?”
“买东西。我现在能量不足,头超晕。”阿迦叶打开衣柜。左边是一整排弹性材料的漆黑长袍,右边则是阿迦叶寄放在蝎针这里的备用衬衫。
她站在镜子前扣着扣子,手指却不住地发抖,试了好久也只扣进了一颗。
阿迦叶焦躁地咂着嘴,背后却有个黑影贴了过来,冰凉凉的。
尖尖的爪子灵巧地将纽扣穿过扣眼,不时地擦过阿迦叶的胸脯和小腹,激得她不时地颤抖。
她回头,蝎针的眼里满是倦色,尾巴也软绵绵地拖在身后。
“蝎针,你该休息。”
蝎针什么也没说,只抿着唇,从衣柜里拿了条西裤,跪下来,捏起她的脚,穿了进去。
阿迦叶扶着他的肩。蝎针将皮带从她腰间穿过,咔哒几声,又微调了下扣眼,这才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叫我?”
阿迦叶的视线落在他的断尾上。
“哪有叫重伤员扣扣子的混蛋。而且,”她下意识地将小臂往身后缩了缩,“这种小事,我可不需要帮忙。”
那条白玉一般的手臂,究竟断过多少回呢?那手指的颤抖,究竟有几分是因为他呢?
“别想太多。”温和的声音。
熨烫的手推着他的胸甲,将他摁倒在床上。
然后,唰啦啦,刺眼的光消失了,柔软的黑暗包裹了他。
“睡一觉吧。”阿迦叶拉上窗帘,轻轻抚摸他的断尾,“睡一觉,一切就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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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曾是夜之子民的栖身之所。【血磨盘】,则是他们最为喜爱的游乐场。
然而,当吉原的领主,【夜王·凤仙】陨落,受其庇护的夜之子民,则失去了他们的家园。
【先驱·黑曼巴】深感痛心,于是引领无家可归的同胞,退居过往的游乐场,于【血磨盘】建立了全新的夜之城。
阿迦叶沐浴在虚假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
血磨盘的清晨,街上空无站立的人影。趴着的跪着的,倒是躺倒了一片。他们呻yin着,或顶着一脸淤青,或喷着恶臭的酒气。
阿迦叶在街上跳跃,飞掠一具又一具与尸体无异的躯体。
“便利屋、便利屋……啊。”
阿迦叶停下脚步,张大了嘴巴。
长到天际的一整条街,仿佛被拨回了一千年的时间。沿途温馨Jing致的各式小屋,消失得连一块玻璃渣都找不着,只剩下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数声幽怨的啜泣,从杂草中传来。
阿迦叶揉了揉眼睛:“这到底是……”
幽怨的哭声一顿,杂草忽地一动。唰啦啦,数个红尖帽的小脑袋冒了出来,急切得像闻到了面包屑的锦鲤。
“哎?银狼大人?”
红尖帽下,短短的金发很是柔顺,豆大的泪珠不断顺着婴儿肥的脸颊滚下,背后的翅膀一扇一扇。
阿迦叶惊呼一声:“这是、【小Jing灵】的大家!怎么哭啦?”
“真的是银狼大人!”
巴掌大的童话Jing灵们眼睛一亮,呼啦啦地扑进阿迦叶的怀里。滚滚泪珠顺着阿迦叶的胸脯滑下,给那白衬衫浸得透出了rou色。
“呜呜呜,银狼大人,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呀!”
阿迦叶怜爱地用指尖揉着她们的小脑袋,柔声道:“别哭啦,有我在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Jing灵们抽泣着,用小手抹着满脸的眼泪,七嘴八舌。
“都是、那家伙的错!”
“拿着腕表里的投影来找人,还以为是寻亲的小可怜。”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说没有见过,然后、然后,他、他他竟然——”
「啊啊,果然不知道。那么,请给我赔偿吧——呵,是笨蛋呢,当然是拿你的『性命』赔偿被你浪费的时间——哎、怕痛吗?别担心,我打蚊子可是很利索的哦,啪得一下——嗯?想再多活一点?好吧,要是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