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顾青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才让薛名和薛无问惨死,可每当这时,季卿语便会亲吻他?眉骨,吻他?的疤,温言软语却坚定不移地告诉他?:他?从来没有逃跑,也从来不胆怯,他?是最?勇敢的人,这就是他?勇敢的勋章。
他?也确实对梁元曜不满,不止是从前的加以利用,还是如今的派他?师父出征,可在选择上,他?从未改变——
他?击退西戎,归程,马过京城时,梁元曜亲来候他?。
梁元曜坐在马车里,顾青站在外头,他?道:“顾卿在悬壁立下赫赫战功,好容易回?来,该好好恭贺庆祝一番,可如今局势动荡,贼子猖狂,扰乱民心,正值艰难之际,南梁武弱,唯有将军在,才能保社稷江山。”
这话?无疑是请顾青帮忙,顾青不动声色将这看做寒暄:“圣上之忧,顾青明白,悬壁战事确还有许多?要?事待商,可宜州事急,久等不得,臣请先回?宜州。”
顾青说完,见梁元曜不答,径直翻身上马,可就是这时,梁元曜喊了他?一声:“……朕本可以不让你去,这样就不必担心你投诚,可还有这么多?人在等你,朕不能置百姓于不顾,如今,朕替南梁问一句,你究竟选谁?”
“皇上是这样想的最?好。”
顾青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叫站在旁边的太监惊出一身冷汗,继而又听他?道:“臣定会护百姓周全。”
兵刃相?接,长剑与刀锋在空中?擦出刹那花火,尖锐刺耳,长刀重重压下,叫梁元启直不起腰,他?感受着顾青的力道,知道此?人没有留手,顿时咬紧了牙,只他?到底不是武将,这些年蛰伏西戎,会的只有保命和算计人心——
“你不是我的对手,把西戎在南梁的细作交代出来,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梁元启在顾青的疾刀重雨之下,硬着喉间发话?:“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1,天下大势只有天下定夺,什?么西戎细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青暗下了眸光:“执迷不悟。”
梁元启敌不住顾青的刀锋,嘴角溢出了血。
他?不再与顾青缠斗,牵马转身,与他?拉开距离,他?并非一人来的,他?身后也有千军万马。
树影丛中?,暗色的人影云集,天色已黑,叫人看不清究竟来数多?少,只顾青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出他?们姿势古怪,可便是这时,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冲顾青面门而去!一瞬之间就到了他?面前!
顾青反应极快,一拍马鞍,纵身翻越,千钧一发时,躲过了这凶利的暗刺!
他?回?身,目光更是不善,是剑驽!
那批被惠山土匪藏在军营里的剑驽果?然?被发现了!
这事当年军中?营造出来对付北羌的,可因为军火被劫一事,并没有能派上用场,如今倒是让顾青先试了一回?。
“好武器。”
顾青战意奋起,浑身的血ye都?热了,他?握紧长刀,翻越踏来,直冲那手握冷箭的人去,那批剑驽在黑色的冷夜里发出碎光,可丝毫不影响顾青的逼近,他?身影巨大,连月影都?能遮蔽,叫他?们的剑驽再闪不出一丝光亮。
瞬息之间,顾青便到了队伍中?间,他?下手利落也凶狠,一闪而过的功夫,就割断了一人的脖颈,这是这般距离的骤然?靠近,叫他?明白了这些人为何藏在暗处,那双绿色的眼睛,只在在南梁,便是根本无藏身之地。
顾青拿到了剑驽,局势一转,梁元启看到自己藏在深处的援手被发现,当即策马掉头——
“胆小如鼠的玩意儿!”格鲁在深黑的夜里大喝一句,他?右手使刀,左手握弩,直朝顾青扑去!
顾青往后仰身,动作迅速而灵敏,叫格鲁根本奈何不了他?:“你也不插,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畜牲。”
格鲁懂得的中?原话?并不多?,但畜牲还是听得听的,他?知道中?原的脏话?很脏,顿时就杀红了眼睛:“出言不逊的家伙,我原谅你的粗鲁,只要?你死,我甚至可以答应在你的坟头,插上我们西戎的曼陀罗花。”
格鲁知道自己碰上了难缠的对手,愈战愈暴躁,出手时,顿时没了章法?,顾青瞧出了他?的破绽,批手夺弩,在他?要?对他?放冷箭时,调转了方向?——
冷硬没进骨血的声音在黑夜里并不清晰,顾青根本没去看他?是否还有鼻息,便已经撤走了,因为他?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响,看到赤色的军旗猎猎便知援兵已到。
“西戎?南梁已经打进了你们的都?城,曼陀罗花会开,不过只能是在地狱里。”
宜州的城并不难守,刘勐虽吊儿郎当,但城防的事做事细,并未让敌军在宜州城四处作乱,他?们连夜审问跟随格鲁的那群细作时,顾青已经带人启程去了其?他?的州府。
这一场肃清,维持了一个月,梁元启是在薛名和薛无问的尸身运会京城时,松了口——
“薛家祖母可有说什?么?”梁元启在牢中?只问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