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地擦掉了手上的血迹,才反应过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自己身处在牢里,面前有两个狱卒打扮的人半跪在她面前,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嘴里还喊着“长公主您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们了”。
长公主?
他们叫的是她吗?
李星禾有点头疼,皱了下眉头,想要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在这做什么?”她疑惑地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狱卒,小心的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又问,“你们说我是长公主?”
闻言,两个狱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回过脸来紧张问:“公主,您这是……”
“我们胆子小,公主您可千万别吓我们啊。”狱卒说着,手上扶住她的胳膊,要把人从地上扶起。
被陌生人接触到身体,李星禾整个人僵住了,扬起手来狠狠的打向那只碰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不许碰我!”像只炸了毛的小鸟。
见长公主发怒,两个狱卒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了距离。
手背被抽的发麻,狱卒才发觉,长公主刚刚这一撞,像是真撞出毛病来了,也不记事了,也不认识人了,只是这嚣张跋扈的性子,还同以前一模一样。
这该如何是好?
狱卒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往上报,互相对视着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出去,请示上头的大人做决定。
两人陆续走出去,牢门打开又关上,听着锁链撞击着响在耳边的声音,李星禾感到一阵寒意,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
正是初春时节,牢中Yin冷chaoshi,只有墙面上一个用来透风的小洞中隐约照进来一缕光线。
少女的身子本就娇弱,牢房里什么都没有,铺在地上的干草也不能保暖,她只得蜷缩着身子,抱住了双膝,才勉强护住心口的一丝温度。
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嘴巴也干。
刚刚那两个人还说什么“长公主”,不给她饭吃,也没有水喝,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管她听没听懂,直接就走了,摆明了是故意欺负她。
她是长公主?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额头上为什么会有伤,是被人打的吗?
李星禾越想越觉得委屈。想找人说说话,扶着墙面站起身,却饿的头晕,只得匍匐下身子,膝行到了牢门前。
左右瞧瞧,附近的几个牢房里都没有人,在远些的距离,她就看不到了。
她是干了什么坏事吗,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
旁的人下狱了,也会有家属来探视啊,为什么没有人来看她?
少女眼巴巴的瞅着外头空荡荡的路,想叫刚刚那两个狱卒回来,张口喊了两声,却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她不会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又饿又渴,还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活埋进了棺材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李星禾顿时红了眼眶,倔强的咬着下唇,鼓着腮帮子,硬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要是给别人看到她哭,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这种地方没有人给她做主,她一定会被欺负的很惨。
Yin暗的牢房中依靠火把照明,她死死地盯着靠近的火把,硬生生把眼眶中的泪熬干了,攥着木头的牢门,只觉得迷茫和恐惧。
忽然,远远的传来了“咣当”一声,是门开的声音,震得火把的光芒颤动一下。
李星禾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回荡在牢房中,来人的沉默让她感到格外不安,第一反应便是——她要被提出去砍头了。
少女慌忙从牢门便逃开,躲到了墙角,缩成小小一团,紧张兮兮的注意着牢门外的动静。
终于,有人影出现在了她视线中。
他慢慢靠近,李星禾露出一双小鹿般懵懂的眼睛偷偷看他,隔着牢门看外头转身面向自己的男人,只一眼,便感到瞬间的心动。
他生的好美啊。
肤如凝脂,眉若远山,桃花眸点微光,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只是衣着的颜色太过深沉,将整个人衬得老气横秋,像凝重的墨玉、深沉的夜空,反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叫她稍微有点害怕。
方才出去的狱卒就跟在他身后,主动凑过来把门打开,俯身点头哈腰的请人进来,比在她面前时要殷勤百倍。
美人走进来,李星禾坐在墙角里,退无可退,蜷缩起脚趾,承受着陌生人靠近的抗拒感。
男人背着一只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记忆里娇纵明媚的少女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墙角,衣裳沾了尘土,膝盖上的裙子都磨破了。
她不安地抱紧自己的身躯,睁着一双纯净的眸子看向他,半晌,才怯生生地开口,“你是谁?”
贺兰瑾心下一惊,半蹲下身来,审视着眼前的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