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还是个蛋的时候就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他从没和其他人说过,他的印象里自己需要有爸爸妈妈,但在这里名称改变了,变成雌父和雄父。很拗口,乔伊厌烦这样的称呼,他还是继续叫着爸爸妈妈。没人会来纠正他,这样说的仿佛他没人在意,但恰恰相反。他有很多哥哥,虽然哥哥都和所谓的爸爸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还是有的,或者说雌虫和雄虫的区别。雌虫有横构的眼睛,能看得更广,有收进背部的翅膀。这些都是常年和他们一起生活观察得来的。
他有12个雌虫哥哥,他出生后已经有十几年了,家里再没添新的。有几个已经嫁出去了,还有些在遥远的地方上学,很久才回来一次。这么多的孩子当然不是同一个雌父生的,他和很多雌虫住在一起,一个爸爸,很多妈妈。他们每一个都喜欢让他叫雌父,然后把他抱在怀里,搂着亲昵。渐渐的,乔伊没法再用爸爸妈妈称呼他们,于是叫他们雄父,雌父,哥哥。
不知道其他雄虫是什么想法,乔伊也无从知道,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聊聊学校的事情,家庭的事情,一切都没有参考,所见即所得。
去年稍早些的时候,乔伊作为k13地区唯一的雄虫入学了,在整个地区最好的学校里就读基础教育。乔伊现在都记得那天天空是多么的湛蓝,微凉的风和温暖的阳光恰到好处的让人昏昏欲睡,但因为和家人的离别还是让乔伊鼻头酸酸。他不喜欢这里,不喜欢那么多的雌虫凑在门口,看着他,发出怪声想让他看过去,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获得在自己视野里出现的资格。就像上一个终于从家里嫁出去的雌虫哥哥,他难免涌起一股怜悯的心情,随后又皱起鼻子,撇撇嘴,做出相当厌恶的表情,他们才终于退却些,脸上纷纷呈现出一种带着谦卑的歉意,让乔伊顺利进入教室。
这一套足以应付很多场景,这是多年家庭生活的经验,特别是在雄父出远门的时候尤为有效。乔伊低着头什么也不想看见,一路跟着引导老师来到位子坐下,顺势就趴在桌上,打算直接睡觉。
睡醒无聊玩玩便携的随身设备,然后时间很快来到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乔伊觉得学校也不过如此,没什么有趣的,直到慢慢下楼的时候看到有雌虫在挨揍。
“死穷鬼”“…”
老实说,乔伊发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新地点,老把戏。不过不影响乔伊看热闹的心情,但很快,在乔伊跨过那个台阶,绕到塔楼后面时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没有雌虫会在想勾引雄虫的时候把自己的脸搞成这样,鼻涕和鼻血的混合物粘在嘴巴下面,眼角破裂出鲜血高高肿起一块,头发污糟糟一团,看到那只雌虫衣服上重叠的脚印时,乔伊知道这事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不是表演。
作为旁观者,乔伊有三种选择:一是不牵扯任何麻烦事,直接去就餐,吃点自己喜欢的雌父们为了他的健康一直讲究饮食。二是把口袋里早上维兰雌父塞的糖果拿出来垫垫肚子看完这场真实的演出。三是,也是乔伊最想做的,他想介入。成为一个救苦救难的英雄般的人物,把那只惨兮兮的雌虫保护在自己身后,擦干净他的脸,轻柔的抚摸他的头发说待会带他去治疗什么的,这是不可能的。
乔伊翻下围栏,嚼着糖果。
施暴的雌虫看见乔伊走过来立马停下了动作,手放到身后颇显无措,如果忽略身上飞溅的血迹的话。乔伊把糖果嚼碎,虽然周围因为暴力凝聚的戾气还没消散。
“你干什么了?”在乔伊看来,雌虫都一样,没什么分别,他好奇,那是否在雌虫之间存在另一种价值取向或者规则,划分了区别。
那个嘴边满是血渍的可怜雌虫捂着肚子坐起来“因为没钱”说完摸开嘴角的血迹,甚至是笑起来“只要给钱我什么都做”
“他们给你钱了?”
“……”长久的停顿让乔伊有些不耐烦,但为了好奇心,他决定忍忍。同时,他发现这只雌虫有些特别,他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给你钱,过来当我的雌虫”乔伊想到一些好玩的事。
“现在跟我走,我要去吃午饭呢”
乔伊收拾好自己裤子上的褶皱,拍拍手招呼着。那天的事很快就众所皆知了。周末,乔伊和以往一样去卡拉特家里学习,课程包括体术,射击等等。一开始乔伊根本想象不出要在这样一个奢侈的庭院里学习危险的技术。但卡拉特教得很好,很快就让乔伊脱离了这样的印象,干脆利落而实用的招式和射击技术就像卡拉特老师这个人给人的印象,乔伊格外敬重他。
“小伊,你身边那个雌虫……”卡拉特老师不太擅长八卦,这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妥当的开口,但他还是提了。
“老师,这不过是我的小乐趣,别管他”乔伊耍赖一般的开口。乔伊也想看看他能做什么,但对课堂上这么重要的时间卡拉特老师却提起别人让乔伊起了些脾气。
“老师,看我,想着我的事”
这个学生是最难教的,卡拉特不止一次的想过,不过卡拉特不会多说什么。
“你对每个雌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