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寒满意地看着她披著自己的外套,觉得顺眼多了,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探向外套的内缘。“你干什么?”闵雨枫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滕洛寒挑著眉看向她,无赖地笑笑,从外套胸前的内袋中掏出一只绒布盒,打开递到她的眼前。闵雨枫一看,发现是她退还给他的结婚戒指。“这是你的,为什么不带走?”他拿出戒指,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将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嗯,还是套在你的手指上适合。”闵雨枫呆呆地看着戒指,她原以为这枚戒指也将属于回忆,但是她的决心呢?难道她就这样屈服于他吗?她开始慌乱地想拿下戒指,但滕洛寒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拿下。“你放手”她徒劳地挣扎著。“你不要激动,听我说。”他的声音变得严厉,把闵雨枫吓住了。“既然我把它给你了,你就有权利处置它。我只是要你好好想想,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吗?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作好决定了,我绝不会阻拦你,我不希望你冲动的决定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你以退为进?”闵雨枫怀疑地问道,她不相信他会变得这么民主。滕洛寒赞赏地笑了,他就知道她是了解他的。他当然不可能放弃闵雨枫——此生,绝不可能!他有决心让她回心转意,但前提是他要她心甘情愿。“以退为进也好,欲擒放纵也好,总之,在这个游戏里,你是当然的主角。”“我没有说不的机会?”“你没有说不的机会!”说完,便揽上她的肩头,走向中心的方向。不知何时,最后一抹晚霞淡掉,天际的乌云已然散去,只剩阵阵的晚风带来些许凉意。滕洛寒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闵雨枫带著幸灾乐祸的笑意看了他一眼。活该!谁要他那么霸道!闵雨枫心不在焉地坐在服务台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著小晨的问话。五岁的孩子就是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问。小晨对母亲的不专心似乎没发觉,犹自喋喋不休。滕洛寒怎么了?晚上,从他们下山回到留风,她就感觉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可是关怀的话溜到嘴边,却被自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走上三楼。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再下楼,连晚餐都错过了。这不是他的作风。要不要帮他准备一点东西?她暗忖。她定眼看着小晨,忽然说道:“小晨,你到爸爸的房间看看他在做什么,好不好?”小晨乖乖地点了个头,正要爬下椅子,她又说了:“如果爸爸在忙,你就不要吵他了,知道吗?”“知道!”看着小晨兴奋的样子,闵雨枫不禁为自己利用了儿子的单纯而感到惭愧。“爸爸”滕洛寒微张开眼睛,看到儿子站在他的身边,不禁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小晨乖,来,上来。”他拍拍床沿示意小晨。小晨乐意地爬上床,静静地躺在父亲身边,大眼骨碌碌地转著。过了一会儿——“爸爸没有吃饭。”小晨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爸爸不饿。”滕洛寒轻笑道。“爸爸忙吗?”小晨又问。这小鬼,哪儿学来这老气横秋的问话?滕洛寒好笑地想。“如果爸爸忙呢?”“妈咪说,如果爸爸忙,小晨就不可以吵爸爸。”稚嫩的嗓音中带著认真的口吻。滕洛寒窝心地将小晨拉近些,又闭上了眼晴。“爸爸现在不忙,爸爸想休息一会儿。”“哦!我知道了,爸爸晚安。”小晨仍是两眼晶亮地盯著父亲看——他可是第一次和父亲同床共枕呢!怎么能不兴奋?左等右等,等不到小晨“回禀”的闵雨枫几乎快按捺不住了。她不知道儿子怎么就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滕洛寒到底是怎么回事,心急地屡次想冲到三楼亲自瞧瞧,却又都忍了下来。其实,非假日的晚上到了这段时间,多半不会再有游客求宿了,她早就可以回房,而不用无所事事地待在这儿;可是她担心住宿的房客会临时有所需要——目前,留风唯一的房客是滕洛寒。终于,她叹了口气,对自己屈服了——她决定自己上楼看看。到了滕洛寒门外,闵雨枫看见门内是暗的,不禁微皱著眉,不知道该不该敲门。“叩叩!”她敲得很轻。没有回答。闵雨枫直接转开门把,推门而入。她掩上房门,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心虚得心跳加快。窗外透进的星光让她能清楚地看清床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她不禁莞尔,悄悄地走近床边。霎时,床头灯一亮,她惊讶得不敢再前进。“嗨!”滕洛寒没有起身,用嘴型无声地对她打个招呼。闵雨枫无力地笑笑,等到自己的心跳较为平缓之后,才开口回答他。“嗨,要不要我把小晨抱回他的房间?”滕洛寒转头看看儿子熟睡的模样,不禁疼爱地笑了。“不用了,是我叫他留下来的。”从小晨进房之后,他就只是闭上眼睛休息,没再睡了。闵雨枫担心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很疲倦,连晚餐都没吃”滕洛寒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再睁眼看向闵雨枫时,眼神中竟带著请求。“你可不可以也陪我躺一会儿?”他的口气中有著深深的不确定感,好像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似的。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楞楞地望着他;在眼神无言交会的时刻里,她清楚地看出他的脆弱,让她不忍心拒绝。“嗯”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滕洛寒听见了。他挪了挪身体,空出他右边的位置。“一会儿就好,只要我睡著了,你随时可以离开。”他不忘承诺道。闵雨枫咬著嘴唇,怀疑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可是,现在反悔似乎也太迟了她认命地上了床,带著牺牲的心情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