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没听刺史大人说吗?新兵训练已有些时日,那些负责日常训练的徐州将领想必已在新兵营中建立了自己的权威。如果得罪了他们,你认为兄长我能顺利掌控徐州军吗?”
宴会上虽然发生了些许不愉快,但总体而言气氛还算和谐。众人在觥筹交错之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深夜。到了这个时候,宴会也到了尾声。
再说当日都城洛阳将陷时,司空荀藩、荀组等护着秦王司马业逃至阳城,此时秦王司马业才十二岁,乃吴王司马晏之孙,荀藩之外甥。
众人到了阳城之后,得知晋怀帝被俘,悲愤之余众人也不敢在阳城多待,后来在荀藩的建议下,众人打算向东退入虎牢关,到荥阳太守李矩处求援。
等部下来了之后,闫鼎立即把有关秦王司马业的消息通报给众人,然后很认真地说:“大家都知道,我本有西归关中的打算。今秦王殿下欲驻密县,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况且今山东各地突遭胡乱,民不聊生,已非王霸之地!不如拥秦王西入关中如何?”
卫朔深深看了一眼裴盾后,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色。没想到经历了司马奥那样的事之后,裴盾竟然再也不肯信任任何人。当初为了留下卫朔提出来的条件,如今竟然大部分都没落实。
祖逖有些烦躁的瞪了自己兄弟一眼,稍稍整理下思绪解释道:“士少,难道你没看到宴席上其他人的反应吗?很显然任命我为新军统帅,不过是刺史大人一人之意罢了。我若就此应下,免不了要得罪其他徐州将领。”
难怪魏晋国祚如此之短,到了这个时候,世家大族想得竟然还是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考虑朝廷百姓的福祉。这样的王朝若是国祚绵长那才是没天理!
“带着这么一帮心怀异心的人上战场,你是不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快?”祖逖耐心的为自己兄弟分析其中的原因。
可是刘畴、邹捷看到闫鼎决心已定,不敢当面提出反对意见,只好暗暗将不满埋心底。而此时正向密县行进的荀藩、司马业等人,也在密议如何招抚闫鼎的计划。荀藩认为闫鼎手握重兵不可急图,建议恢复闫鼎豫州刺史的地位,收为己用。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些祖约彻底服气了。
“想办法从世家中借一些粮草来,然后找机会南下吧,留在徐州没什么用。徐州上自刺史,下至官吏,我没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丝战胜胡人的希望。”
与此同时,得知前司徒左长史刘畴在密县为坞主,荀藩特意派出中书令李恒、太傅参军刘蔚、镇军长史周顗、司马李述等人前往联络。李恒等人秘密来到了刘畴的坞堡内,因为他们都是山东士族出身,故刘畴待他们比对待闫鼎还要热情。
得知司空荀藩欲引秦王至密县,闫鼎马上召集部下商议。本来闫鼎就有西归家乡天水的意图,如今得知秦王欲来密县,他就想趁机拥戴秦王司马业前往长安建立霸业。
可祖约也清楚,兄长祖逖决定的事,绝不是他可以改变的。因此他只能悄悄拉一下祖逖的衣角,提醒祖逖不要一口拒绝,谁知祖逖根本没在意他的提醒。
荀藩等人既然知道了闫鼎的真实意图,再也不肯真心实意接纳对方,只打算利用下闫鼎。谁知闫鼎为人缜密,无意中发现了荀藩、邹捷、刘畴等人的阴谋,随即拥大军劫持了秦王司马业。
“兄长,刚刚你为何拒绝刺史大人的好意?”一离开宴会,祖约就忍不住质问兄长祖逖。
祖逖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变色,很是从容道:“谢刺史大人厚爱,士稚愧不敢领!徐州乃人杰地灵之所,必有异人能助刺史大人。”
祖逖的拒绝出乎很多人预料,其中就包括坐在他下首的兄弟祖约。与祖逖不同,祖约的野心也大许多,但能力与祖逖相比却差了不少。在祖约看来,留在徐州执掌新军军权,可比前往前途莫测的江东好多了。
荥阳太守李矩果然没有拒绝荀藩的求援,不但给秦王、荀藩等人补足了粮草,还让众人屯居密县。但密县也不是个好去处,当地有一股强大的地方势力——前东海王的参军、豫州刺史闫鼎领着数千流民武装屯居于此。
“得罪就得罪了,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祖约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当初徐州新建五营新军,众人都以为将来新军的主官会在卫朔等五个军官中产生,没想到裴盾今日却交给了初来乍到的祖逖。
在密谈中,刘畴将闫鼎的意图全盘告诉了李恒等人,李恒等虽然很高兴闫鼎原附秦王旗下,但对闫鼎提出的西归长安计划则非常不满。他们和刘畴的想法一致,作为山东士族他们当然希望秦王能在本地开府建牙,这样众人就能跟着水涨船高。
出乎闫鼎的意外,他的建议并没有得到众人的同意,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在闫鼎的麾下大多数是关东人,他们肯定不愿随其背井离乡远赴关中,尤其是刘畴、邹捷作为本地豪强更是不愿抛家舍业西入关中。
混乱之中,荀藩见势不妙立即发挥自家逃跑的特长,躲开了前来抓捕他的士兵。李恒、刘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