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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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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之事于姊姊而言,只幻梦一场,但姊姊救小生性命一事确实为真,”边仲顺势握了她的手、贴上自己心口,语速更快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小生愿将姊姊视作余生相携共渡之人。”

    他掌温极热,眼中更是爱意赤诚。

    “医者仁心、理当如此,你倒也…不必过分介怀。”管双鹭招架不住,声音都低下去。

    “非也,姊姊……”边仲乘胜追击。

    “二位小友,还未寻到皂角吗?”老翁骤然催促。

    “寻到了!”管双鹭如蒙大赦,扭身翻窗、返回室内。

    边仲也不多做阻拦,只笑看她逃跑,片刻后提盆跟了上去。

    湖边老翁见二人神色与先前不同,也不细问,只笑眯眯看着。

    边仲扎了裤腿下水,真就认真洗起外裳来。

    管双鹭抱臂靠在老翁身旁的树边,仔细观察。

    老翁蒲扇盖脸、仰面躺着,一只手垂到地上,在他手边便有一只茶碗,俨然与室内桌上的是一套,里面还盛着半盏水。

    他的另一侧,鱼竿斜插入泥土:“待鱼咬钩,便可作鱼脍。”

    “敢问老前辈,湖中都有些什么鱼?”管双鹭问道。

    老翁笑道:“寻常鲫鱼,小丫头可要与老朽同乐?”

    “晚辈于垂钓并不精通,怎敢班门弄斧。只看看湖光山色也罢,”管双鹭抱拳,“桃花流水,这般野趣。不知这湖可有名字?”

    “自然有,此湖名唤袅袅。”老翁答。

    “湖上老人坐矶头,湖里桃花水却流。竹竿袅袅波无际,不知何者吞吾钩。”管双鹭吟道。

    “不错,正是源自此处,”老翁坐起身,将茶水一饮而尽、看向她,“文人酸诗,小友竟也知晓。”

    “姊姊,接刀!”边仲骤然扬声唤管双鹭,向她抛出手中短刃。

    他用力不大。

    眼看接不到,她只得向前奔去,不料边仲也从水中跃起,腾挪不及、错身之间男人将她拢进怀中。

    “他的茶碗里也有与周散。”管双鹭压低声音。

    边仲了然:“是谜面。”

    只片刻,二人再靠近老翁时,他已不省人事。

    管双鹭转身欲走。

    “在这。”男人拦住她,自怀中掏出沉烟、递进她手中。

    轻车熟路。

    边仲眼看她点燃沉烟,又以食指按压老翁腕上一寸。

    “迟了。”管双鹭喃喃,“他应该在咱们出来之前就喝了半盏,想救他必得是解药才行。”

    边仲问道:“看那诗的意思,解药应在鱼腹中。”

    “字面意思确实如此,”管双鹭犹豫,“可这诗是唐代常建所作,此人仕途不得志后归隐山林,或许解药另在他处。那间西屋…”

    “室内寻物非我所长,不过将这湖中方寸翻过来细看,”边仲以内力劈下二指粗的桃枝,又用弯刀削去多余枝叶,用力斜向下朝湖面横砍而去。

    “易如反掌!”

    只见数道水柱冲天,竟凌空升成一道三人多高的水墙,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之间,桃花瓣与几十尾鲫鱼全被带到半空,看得真真切切。

    管双鹭趁机仔细辨认,果见其中一尾行动有异,豁然起身去捉:“是它!”

    是条肥硕的。

    抱在怀里足有五六斤重。

    二人破开鱼腹,赫然见油纸包中药丸两颗。

    “再有半盏茶他就该醒了。”喂过一颗药丸,管双鹭观察着老翁的脸色道。

    “姊姊觉得他会梦见什么?”边仲问。

    “我怎会知道。”管双鹭答。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姊姊。那么从诗看,他或许是梦位极人臣、权倾朝野。”边仲道。

    “且不说这首诗只是无端引用,从他的身形看来像是汉人,如今科举未复,汉人又怎有机会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呢?”管双鹭反驳道。

    边仲不答,只碾碎手中另一枚药丸。

    那是个空心蜡丸,里面字条清晰写着——「莲花峰」

    “山海镖局东家边仲。”管双鹭一登峰顶便将手中弯刀示与前来接应的侍从。

    侍从看看管双鹭,又看看那弯刀,几次辨认后,才引二人朝不远处的八角攒尖亭而去。

    “破题有时限,边郎君来得正当时,”侍从走了几步路后,开口恭维道,“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是借了车姊姊的运,她可是在下的福星。”边仲勾了勾管双鹭的指尖,笑得粲然。

    “车?”侍从诧异瞥向管双鹭。

    后者翻了个白眼,问道:“早有谁到了?”

    侍从一一道来:“奉元的张师珩,南阳府的许慎,河中府的鲍阖,石洲的袁守真。”

    管双鹭抿抿唇,深吸口气。

    边仲开口道:“都怪小生路上耽搁。”

    “入秋山间风大,环亭已围好布幔,与郎君随行而来之人就候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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