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尝了一口。慢慢地,她蹙紧眉头,难耐地看着萧逸琅。“还是以前那个招人讨厌的味道。”闻言,萧逸琅深深看了穆青锦一眼,将茶水重新放下,让人给穆青锦送来了一壶新茶。穆青锦这次没有拒绝。喝过茶,萧逸琅又问了几句。穆青锦客气地敷衍应和。日落时分,天际昏暗了些,月亮高悬在头顶。萧逸琅似也乏了,这才命人将穆青绵送离。她转身离去,娉婷身影于离去时,可见欢愉。萧逸琅看着这一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彼时皇宫,椒房殿。萧钰峙已下诏狱,求陛下不得,宋锦虞急促地在殿内踱步,反反复复折回,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她身旁的嬷嬷出言劝道: “娘娘,皇上只是一时被朝臣压迫,无奈之举,实则他一直偏爱于您,咱们殿下定会没事的。”听到她这般说,宋锦虞眉头紧皱,声音也有些干涩: “无奈之举,他是无奈之举吗?诏狱是什么地方,是个人进去都要被剥掉半层皮啊!他竟然将长澧关进那种地方!”至于嬷嬷提及的偏爱,不过是对宋氏的忌惮罢了。宋锦虞如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萧钰峙再被关在诏狱。“嬷嬷,替本宫梳洗罢,本宫要亲自去求皇上,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将长澧放出来。”宋锦虞带上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帝居住的勤政殿去。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瞧见了她,上前去拦: “皇后娘娘,陛下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理,不便见娘娘,娘娘请回罢。”宋锦虞勾唇笑了声,知道皇帝压根就不是什么因为政务繁忙,只是不想见她罢了。想到此处,宋锦虞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把推开一旁的李公公,而后大步朝着殿内走去。李公公眼看拦不住人,心下焦急,想要让人去拦住,可她是皇后娘娘,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如何敢对皇后动手?宋锦虞闯入殿中,只见同顺帝正在案前批阅奏折。皇帝一早便听见殿外动静,只是不曾理会。看见宋锦虞闯入,他抬起头,不怒自威: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一国之母如此行事,成何体统!”宋锦虞哪里还顾得上体统,她随即跪了下去。皇帝看着宋锦虞烦躁不已。她是因何事而来,不必说,他也知道。
果不其然,宋锦虞一跪下便哭着开口: “陛下,长澧是您的亲生孩子,他是什么样子的性子你我最清楚!他如何能是那种弃城而逃的贪生怕死之辈?此事一看便是有人故意诬陷于他,想要让他承担罪责。还请陛下明察,还长澧一个公道啊!陛下!”皇帝抬眸,目光冰冷地看向皇后: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此事是朕做错了不成?”“再者,诬陷?如何诬陷能使北境拱手于人?”皇后听皇帝这般说一愣,而后连忙摇头。“陛下自是无错。只是……”“您就算是要处罚长澧也无需将他关紧诏狱去啊!眼瞧着,这天儿就要冷了,您不若将他放出来,在府上关禁闭?”说完了以后她抹着眼泪看向皇帝。“够了!皇后,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吗?身为一国之母,竟如此不分是非曲直。”宋锦虞不料他竟然如此狠心,她震惊地看着皇帝,眼底满是不甘。“当初是他自己不愿留在京城,非要去北境夺回失地,如今失地未收,反害边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闯下如此弥天大祸,你做母亲的不想着如何为他赎罪,却只想着如何让他不受苦?若非他是朕的儿子,朕一早便就地砍了他!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说罢,皇帝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宋锦虞泪流满面,却不能再做什么,她站起身,无力又绝望,缓缓走出勤政殿。她的嬷嬷看见了,忙上来扶住她: “娘娘,要紧着您身子啊!”见这模样,便知皇帝并未松口。故而,嬷嬷也不敢多问。突然,她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她连忙冲着一旁的嬷嬷开口道: “嬷嬷你去派人送一封信,让哥哥今日进宫来见我。”听到宋锦虞的话,嬷嬷没有犹豫,立刻应说: “是。”宋国舅来至椒房殿,瞧见憔悴了许多的宋锦虞,微微一怔: “妹妹,你这是何苦?”宋锦虞见到自家兄长来,顾不上其他,她忙拉着他央道: “哥哥,长澧如今被关在诏狱,无人帮他,也无人救他,你……你帮帮我,哥哥,你帮帮我,好吗?”宋国舅听完宋锦虞的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小虞,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长澧他太过任性妄为,不肯听我之言。他今日有此下场,实在是……”宋国舅说到一半,宋锦虞央他的动作停下来。六年前,年仅十四岁的萧钰峙初露头角,宋国舅已欲图谋储君之位,便想亲自教授萧钰峙。奈何萧钰峙不肯认同于他的言论与立场,还不听他的劝阻,执意离开京城,去了北境。此后,宋国舅便不再帮扶萧钰峙,反而一再劝说她从其他妃子膝下过继一个儿子抚养。听到他这话,宋锦虞便明白了,她哥哥是不肯帮她的,宋家不会出手。不然,这些时日以来,宋家也不会如此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