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猜到他现在应该在忙,也没再打扰他,收起手机的时候,又瞥了谭冰一眼,发现他竟然眼圈泛红。齐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他是因为秦德明而难过,还是因为刚刚和程稷南提到的事情。“不然,换我开车吧?”齐郁有些担心他的状态。谭冰说了句不用,虽然程稷南刚才的话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但做为一名医生,这点冷静自持还是有的。回到御江苑,齐郁让许静回屋歇着,年夜饭她来准备,谭冰换了衣服也过来帮忙。一共就他们三个人过年,原也没准备太多东西,齐郁自己就能忙过来。谭冰却说,明显他的手艺更好,起码杀鱼的手法就比她利落。话落,三两下的功夫,刚刚还在齐郁手里活蹦乱跳溅地她满身都是水的鱼,就在谭冰的刀下,一命呜呼。齐郁感叹了一声,不愧是玩手术刀的,杀个鱼小菜一碟。谭冰瞥了她一眼,“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夸我,但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想多了。”齐郁系上围裙去洗菜。两个人毕竟在国外一起生活了几年,年夜饭也做过几次,配合地还挺默契,很快,菜就摆满了一桌。虽然这是秦德明去世的 除夕齐郁刚回御江苑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程稷南打来的电话。他问她在做什么。齐郁说在陪许静看电视,听到他那边似乎有些安静,齐郁便问他在哪儿?程稷南笑了下,说在回家的路上。齐郁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在你爷爷那儿住吗?今天可是除夕。”“我又不是小孩子。”程稷南撇了撇嘴,像是在说,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热热闹闹地过年,还有守岁。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家里那种气氛,我也不喜欢。”不消说,齐郁也大致猜到是什么情景。她叹了一声,小声道:“可是,毕竟是除夕,你自己一个人……”“不是还有喜乐吗?”程稷南的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呵,这个男人真是的,她说的是人,他偏偏提猫做什么?想了想,齐郁又说:“不然你过来,今晚在这儿住?”程稷南在和齐郁登记结婚之后,又把御江苑的这套房子更到齐郁名下。
他说,既然这里是当初秦德明为她准备的嫁妆,后来为了救谭冰不得已才要卖房子,程稷南买下来的时候,本就是为了日后再送还给她,这样,许静在这里住着,心里也踏实。齐郁感慨他的细心和周到,眼下,自然不忍他大过年的,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而自己,又答应了今晚陪着许静。程稷南听出她话里的犹豫,于是笑道:“好,我这就回去接上喜乐,晚一点过去。”齐郁想笑他,非折腾这么一大圈要把猫带上,有必要吗?继而又想,那毕竟是她送的猫,他格外在意,她也开心。程稷南带着喜乐来到御江苑的时候,齐郁和许静已经准备包饺子了。程稷南脱下外套,洗过手就要过来帮忙,许静哪里敢让他弄,贵客似的请他去沙发上坐着,又忙着倒水沏茶。倒把程稷南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忙朝齐郁使眼色。齐郁把泡好的茶端到茶几上,又拉着许静去厅里坐着。“妈,您就坐这儿看电视,想抱着猫就抱一会儿,嫌沉就放下,饺子就我们俩包了。”许静眉头一皱,刚要反对,抬眼却见程稷南已经挽起袖子,拿起擀面杖开始擀起饺子来,瞬间有些傻眼。许静自问嫁秦德明十多年,那些豪门公子哥阔少爷见过不少,但像程稷南这样的,已经不能用少见来形容了,简直算是稀有物种。谁能想到,程家这位大少爷,竟然还会擀饺子皮呢?别说许静,就连之前见过他做饭的齐郁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她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指望程稷南真的能帮忙。现在一看,他哪是帮忙啊,分明是主力嘛。齐郁忍不住上前,仰起头盯着他的脸猛瞧。程稷南用手背抹了下鼻尖,问她:“蹭脏了?”齐郁摇头。程稷南便低头继续,结果就听她突然笑了一声:“现在脏了。”他一脸无奈,抬手想要擦掉,齐郁却说她来。程稷南的鼻尖蹭了一点面粉,齐郁口口声声说要帮他弄干净,但她的手上也有面粉,不弄还好,越弄越糟。齐郁随便糊弄了两下,骗他说,可以了。“真的?”程稷南明显不信,放下擀面杖就要去照镜子。“哎……”齐郁拉住他,随手扯了张面巾纸帮他擦干净,继而,又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低声说道:“这回真的干净了。”程稷南的眼底闪过笑意,沾着面粉的手怕弄脏了她的衣服,只用手臂虚揽着她的腰,惩戒般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眼看着她的鼻子也多了两块白色,这才罢手。许静瞧着俩人包个饺子也能包成这副亲密样子,暗自感叹,到底是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她心里也都明白,于是自觉地起身,抱着喜乐进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吃饺子的时候,许静从房间里出来,给了程稷南一个厚厚的红包,厚到险些要把红包都给撑破了。程稷南没想接,但是许静说这是规矩,他和齐郁是新婚,又是他第一次正式登门,理应要给。齐郁也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等着他向许静道了谢,把红包收了,忙伸手戳了戳那厚厚的一沓。“快拆开呀,数一数多少钱。”她小声说着,亮闪闪的眨着眼睛。那副神情,妥妥的财迷一个。程稷南见状一笑。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装出来的那么期待。不过就是想配合着他,哄许静开心。程稷南打开红包,也没数,直接抽了一张一百元留下,剩下的全都推给齐郁。“这是什么意思?”齐郁不由地愣住。程稷南向后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