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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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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戴罪之身,他哪里还有资格谈习惯,如今被她从泥潭中捞出,又得片瓦遮身,已是上苍对他莫大的恩赐了,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仔细将帕子收好,他垂眸摇头,淡声道:“不必费心,一切都好。”

    说罢,便要俯身向她告辞,他来此处就是为了给她送水,眼下水已送到,才恍然发觉,自己与她其实无话可说。

    那些能说的话,早已化成一道道长疤,烙印在各自的心头,碰不得,更揭不得,不如就此深埋于心底。

    “等等。”殷琇叫住他,从桌上端起沉甸甸的铜盆,迈开步子往外走,“你还没用朝食吧,稍等我片刻,我们一起用饭。”

    姬玄章张口想要推辞,殷琇笑着打断他:“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今,我可是今非昔b了,定然不会再给你吃炒煳的菜。”

    没等他拒绝,殷琇已经走到了院中。

    姬玄章望着她的背影出神,脑海中很轻易地浮现出一盘黑乎乎的野菜。

    彼时,他尚在养伤,胃口不好,又喝不下去苦药。殷琇得知后,不知从哪里淘来一本《药膳总典》,见天儿地在野外与灶房间来回折腾。

    五日后,她拎着个食盒乐颠颠地跑到他面前,自信满满地邀请他品尝自己的“大作”。四五个碗碟摆在他食案上,黑得各有千秋的,他压根看不出是什么菜。

    她好像也知晓自己的菜品相不佳,是以卖力地向他吹捧这些野菜的功效。具t是何功效,他早就忘了,只记得自己还是被她忽悠着尝了一小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于是他告诉她还可以,她得意极了,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留他一人在屋内吐得si去活来。

    真是,难吃得要si。

    现下想起来,他的嘴里还是会泛苦,这种苦,一苦就苦到了心头。

    那边厢,殷琇弯着腰站在石榴树下,一边洗着脸,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这么一大盆热水,想必把姬公子折腾得不轻,长这么大,他怕是连灶房都未进过,更别提生火了,难怪将自己弄成了“花猫”。

    回想他方才的模样,殷琇“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毕竟,她还是头回能把“滑稽”两字同他扯在一起,实在是有趣得很。

    可笑着笑着,她的心中又泛起酸涩。

    她明白,姬玄章之所以会为她准备热水,并非出于t贴,只因这是他多年养尊处优,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

    这种习惯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她也是用了近五年的时间,才渐渐将其淡忘。

    时至今日,除了寒冬腊月,她再未想起过在晨间准备热水,也许是早已用惯了冷水,抑或是早已遗忘了,那段没有冷水的日子。

    这把脸,洗得她昏昏沉沉,走到灶房时还在想,还是冷水好,冷水让人清醒。

    同样可以令人清醒的,还有浓郁的饭香。

    掀开笼屉,四五样朝食整齐地摆放其中,虽然分量不大,但全都是她ai吃的,殷琇眸底含笑,心头的y霾一扫而空。

    纵然陈迹难寻又如何,崭新的命运终将给予她更好的生活。

    一餐饭食,抚平了殷琇动荡的心灵,却扰乱了姬玄章本就复杂的思绪。

    殷琇猜得没错,他确实从未下过厨房,更不会生火,只浅浅的一锅热水便让他筋疲力尽,沾染了满身的狼狈。

    此时看着眼前se香味俱全,甚至连模样都格外jg致的早点,他着实羞愧到拿不起筷子。

    殷琇见他不吃,还当他不习惯陵安这边的口味,于是主动帮他夹了只春卷。

    “尝尝这个,当地人唤此物为‘春卷’,原本是取薄薄的面皮裹了荤素相间、咸香可口的内馅一并放进油锅里炸的,后来我让阿凛把内馅换成了香甜绵密的红豆沙,味道竟也十分不错,你试试看?”

    面对姬玄章,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多出些耐心,因而解释得颇为细致。

    姬玄章微不可察地笑了下,心想,她倒是一如既往地ai吃甜食。

    不忍拂却她的好意,他夹起来尝了一口,才知她的确没有夸口,纵使品过无数珍馐,他也道不出一句不好。

    殷琇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眉目舒展,莫名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怎么样,还不错吧?”

    姬玄章心中五味杂陈,言语间却很坦荡:“极好。”

    殷琇闻言开心极了,好似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当年她忙前忙后,伺候了他那么久,都没能得他一句“极好”,今日托阿凛的福,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一高兴,话就开始变多,不经意间,已经细数出温家兄弟的无数优点,在她心里,她的两位夫郎竟无一处不好。

    姬玄章耐心听着,时而点头回应她,脑海中却在想,她一定很ai他们,所以只是谈起来,眼神都会发光。

    温凛:好吃吧,我做了一早上微笑

    集芳园是一家新开的戏院,仅用了半月时间,便在整个陵安郡打响了名号。

    陵安郡虽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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