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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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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檀溪懒懒伸开手让他为自己穿上衣服,闻言玩笑般挑了挑眉:“什么都可以吗?”

时三刻。

    江闲最见不得她难过,一时慌得六神无主:“不会的,主子,他们打不过我,我有分寸的……您不要哭……”

    仔细地将江闲身上的伤处理好后,陈檀溪便强行把他赶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来到小厨房。

    江闲不由自主地瞟了眼那只白嫩的脚,又极快地低下头:“属下不明白……若有不对之处,请主子责罚属下。”

    陈檀溪抿了抿唇,有些无奈道:“阿闲,你也太纵容我了。”

    陈檀溪嗅到熟悉的清浅桂花味道,顿时清醒过来:“阿闲?你什么时候从荆州回来的?”

    “不疼,”江闲紧紧盯着她游走的指尖,“都过去了。”

    江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如亲如友吗……”

    “是啊,”陈檀溪点头道,“所以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受伤了就好好处理用药,不然我会心疼的。”

    “是,”江闲整理好她的衣襟,“只要是主子想要的,属下在所不辞。”

    江闲愣了一愣:“……肩膀处被砍了一刀而已,不算深,让主子费心了。”

    “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陈檀溪吸吸鼻子,“我要你平安。”

    陈檀溪心里难受得紧,又抬眼看向他肩膀处——一道五寸长的伤口从背后斜砍到快脖颈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哪里是不深的模样。

    江闲将自己膝头那只脚拿下来,轻巧地穿上鞋袜:“属下知道了。”

    “不睡了,”陈檀溪靠在他胸口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还有事要做。”

    陈檀溪却不老实,未被他捉住的一只脚轻轻踩在他膝头:“你是有罪,但罪不在此。”

    长年练武的身躯冷硬非常,被陈檀溪的手触上去,却瑟缩了一下,绷得紧紧的。

    江闲不吭声了,低眉敛目的模样居然有些委屈。

    “好

    心不在焉地忙活了半天,待糕点上了蒸锅,陈檀溪终于忍不住在心中唤道:“破王八,你在吗?”

    陈檀溪看着这人一身深深浅浅的新伤旧伤痕迹,手指轻抚过那些未痊愈的疤痕,喃喃道:“阿闲,你都不会疼的吗?”

    氤氲热气中,一双手轻轻将她从浴桶里托起,匆匆给她裹上了衣衫。

    舒适的温度令人格外放松,陈檀溪一会儿想着要给陈渊做什么糕点好,一会儿又想着要偷偷去药房弄点避子药来,竟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陈檀溪勉强止了止眼泪,任由他拉过自己的手:“虽然如此,我也——”

    “属下有罪。”江闲半跪在地,低头,握住她的脚踝开始为她穿鞋袜。

    陈檀溪叹了口气:“阿闲,伤在何处了?为何总不知道爱惜自己,还要等我来问?”

    腰间为她系衣带的手顿了顿:“是我,主子。”

    墨色的衣袍褪去一半,露出精壮有力的上半身。

    “主子要做什么?”江闲将她抱放至床边,取来外衣,“属下可替主子办妥。”

    “只是若主子不愿看我受伤,”他抬起头,神情认真万分,“我以后必定万分小心,不让主子担忧。”

    陈檀溪皱起眉头:“我不信你,衣服脱了让我瞧瞧伤口。”

    “……属下自己来就好。”

    江闲紧张地观察着她脸色,正欲开口说什么,陈檀溪却避开他伤处,轻轻环抱住他,哽咽道:“若是这刀再砍偏些,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江闲迟疑了片刻,终是伸出手,轻柔为她拭去眼泪:“不怪主子,属下是心甘情愿的。”

    “都是我的错,”陈檀溪哭着嘟囔,眼泪断了线般落在他光裸的身躯上,烫得人心紧,“害你受了那么多伤,都是我……”

    江闲答道:“方才刚到府。主子可还要睡会儿?”

    陈檀溪不由得放软语气:“我不是要怪你,阿闲。只是你我相伴十年有余,我早待你如亲如友,你不必那般恭敬,有什么也不必藏着掖着,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江闲垂首,用额碰了碰她的手背,眼眸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从主子将我从江边捡回来那天,我这条命便是主子的。无论刀山火海,只要是为了您,怎样都无所谓。”

    身下还有隐隐的不适感,陈檀溪吩咐翠兰打来热水,将自己整个浸在浴桶中。

    机械的声音缓缓道:“宿主,请你下次叫我的本名,零。”

    穿戴完毕,陈檀溪站起身,将江闲拉起来,又推着他在床边坐下:“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江闲注视着她,良久,郑重地点了头:“是。”

    “江闲!”陈檀溪气得直接打断了他,强硬道,“你要违背我的指令吗?”

    江闲惊慌摇头道:“不可,怎敢让血污脏了主子眼睛,我——”

    来人虽已十分小心地不弄出动静,奈何陈檀溪本就未睡太熟,有些惺忪地张开眼,喃喃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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