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大善人,只不过不想无缘无故欠人情。既然时鱼再三婉拒,他没有y贴上去的道理。
见事情终于结束,时鱼松了口气,抓住书包跑出教室。
说完,时鱼抓紧了书包的带子,小心翼翼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她一直垂着头,黑发垂在光洁的脖颈处,随着走动不断扫过,手指紧绷到泛白。
他对时鱼点了点头:“那你走吧,天要黑了。”
今天情况紧急,她只能撕下衣服来包伤口,纪朔那么敏锐,若发现衣服莫名其妙被撕掉一块,难保他不会怀疑是她临时制造伤口,去欺瞒他。
纪朔皱眉。
实在是时鱼的样子太窘迫、太可怜,纪朔看惯了身旁阶级相同的人一贯的倨傲,再看她,就觉得自己刚刚的疑惑显得不食r0u糜。
以往面对各种事情,纪朔都能游刃有余,哪怕被诟病行事放纵,也不会在大事上出差错。可这才见了时鱼几面,他就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既然时鱼坚持,两人也没有强迫的打算,默许她自己离开。
一如穷人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是何等奢靡便捷,富人也难以了解,没有钱日常生活会是怎样的艰难卑微。
都记不清时鱼推拒了多少次。
……又是推拒。
然听完她的话,几乎同时,两人一齐用奇怪的眼神盯住她。
她装出一副很自卑的模样,低着头,怯懦至极。
要不是纪朔太过敏锐,误伤了她还要自找麻烦,她根本不用耗尽心力强撑着去和他们演戏。
……她真的不知道。
无缘无故与这些人扯上关系。
或许因为她和他们这种人完全不一样,以至于遇到简单的问题,也让他不知如何下手处理。
这个beta似乎真的很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其实对这些眼高于顶的少爷们而言,他们也很少接触过底层人,有时候,无知也是相对的,人只能看见自己看得到的东西。
沈慕青挑眉:“你闻不到吗,你衣服上的味道。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明天你只要一踏大门,咱们仨的绯闻就能立刻传遍学校。”
听到纪朔要她的衣服,时鱼心下一沉。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事情圆下去。
在时鱼即将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纪朔突然出声:“回去记得洗衣服。”
与任何alpha多接触一秒,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如今她只希望纪朔能赶快回原本的班级,继续当他尊贵的贵
在这个世界也同理,如果她回答不出类似的常识,也很容易暴露自己异样的无知。
为了补救,她连忙应声:“我会及时洗的。”
她装作被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我可以自己上网查,不会很麻烦的,我这周换身衣服就好了。”
沈慕青没有出声,只是微笑。
顶着两人探究的目光,时鱼咬住嘴唇,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之前没怎么遇见过高等级的alpha,我是从很偏僻的地方过来这里上学的……所以这些事,我不知道……”
纪朔的目光冷淡下来。
而他的视线像一张织好的网,在暗处细细密密地、无声无息地笼罩上去,幽暗、探究。
时鱼一怔。
面对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演孤苦凄然小白花的戏码,她真的要演吐了。
两人都垂眸看着她从中间走过去,因为身份相似,他们仅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矜贵的气质,alpha高大的身躯对b着beta瘦弱的身t,压迫感与纤弱感共存,冲突出奇异的效果。
晦气。
在踏出教室门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畏缩尽数褪去,眼中不敢与人对视的卑微更换回原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不耐。
沈慕青也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莫名地,他也有些不自在地0了0鼻子。
时鱼觉得她今天在渡劫。
……她忘记自己闻不到信息素这件事了。
他捏破她的伤口,补偿她药剂,她拒绝。因为他与沈慕青的争斗,耽搁她的时间,要送她回家她也拒绝……到现在,她身上沾满了两个人的信息素,他提出帮她清理,她还要拒绝。
说着,他又眯起眼:“还是说,你希望这样?”
时鱼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迷茫地问:“……什么?”
她自从来到这里,就最怕在常识上出错。就好像在原先世界里,大家开玩笑说如果接不上“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就一定没怎么上过学。
纪朔皱眉:“你……难道不知道,s级alpha的信息素只靠洗,短期内是去不掉的吗。”
时鱼心倏然凉了半截。
纪朔叹了口气,对时鱼无奈道:“明天你换身衣服,然后把染上信息素的衣服密封好带过来,我来清理。”
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