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是绵软的一团,怎么看怎么不对,伸手去摸了摸,全是chao的。
骆林蜷成一团的身体终于松开了点,半眯着眼睛,侧过头去看何式微。他问: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病死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何式微急着把他身上的衣服换一套干的,伸手去解骆林的上衣扣子,骆林把手边的毯子一裹,又缩成一团。
“骆林!”何式微心里着急,嗓门自然拔高了八度。骆林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然后不动了。
“你……”何式微觉得一阵心疼,弯下腰来,放轻声音说:“起来。去医院……”
骆林摇了摇头,下巴蹭在毯子上,沙沙地响。
何式微无法,叹了一口气,干脆把骆林用毯子包得更严实一点,然后把他背在了背后。骆林想挣扎,却没有任何力气反抗。何式微于是把背弓得很低,让骆林伏在他身上,这样就算骆林手上没有力气也不会滑下来。
下楼的时候何式微觉得腰椎一阵阵地抻着疼,几层楼走下来他出了一头的汗。骆林的体温隔着chaoshi的衣物向他的后背传过来,惊人的烫。时而骆林咳嗽几声,一阵一阵,仿佛要把肺都要咳出来。
何式微心疼又着急,却不知道该在这时候问些什么。到了车前,他正准备蹲下把骆林放下来,骆林却哑着嗓子,带着鼻音,模糊地说了一句:
“……好暖和。”
知道骆林是烧迷糊了才会这么说,何式微却还是觉得心里一酸。他“嗯”了一声,把骆林放在后座上,理好了毯子,看骆林又一次昏沉地睡过去。
……
骆林的烧直到近半夜才退。何式微抱臂坐在骆林的病床边,眼睛盯着吊瓶,下巴却不自觉的一点一点;之后再蓦然清醒过来,甩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些。这串动作不知道循环到第几次,骆林终于睁开了眼睛。
何式微瞬间完全清醒过来,骆林眨了眨眼睛,问他现在几点了。
骆林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但是比起中午时的昏沉模样已经好了太多。何式微回答了他的问题,确定了他现在感觉还过得去,就想着问他究竟是怎么搞成那个样子。
骆林躺在病床上轻轻地笑了一声,却一不小心又咳嗽起来。缓过劲来才慢慢地说:
“喝了酒觉得热,脑子一糊涂,穿着衣服就去冲凉了。”
“你……”何式微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简直是恨恨地说:“那你为什么忽然就跑去喝酒了?”
“为什么……”骆林躺在床上,似乎是想了想,又冲何式微笑了一下:“电视里做广告呢。我想着也试试看好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骆林的神态里有种随意的,近乎于慵懒的东西。这让何式微觉得有些不适应——骆林向来不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给人一种骨子里的正式感。但现在的骆林并没有那种感觉,看上去有些——颓唐。
“出什么事了?”何式微凝神看着骆林。
骆林垂下眼睛,还是微微地带着笑,轻声答到:
“……没事。”
“你这样叫没事?是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何式微的双手攥紧了病床上的栏杆。
骆林抬眼看了看他,静静地说:
“……没什么事不能跟你说的。所以是真没事。”
他的眼睛里有种很平静的,令人信服的东西,但这反而让何式微更加不安起来。他脑海里一瞬间有了许许多多的揣测——骆林却在这时叹了口气,对他说:
“我就是累了,想放松一下。顺便把一些事情想明白了而已。”
这句话半虚半实,连何式微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还想再问,骆林却说:“今天麻烦你了。你让我睡一觉吧,等睡起来就好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骆林把盖在身上的单子扯了扯,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是因为我吗?”
……何式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一句,但他还是迟疑地把话说出口了。仔细想想看,骆林请这七天假,也就是在被自己吻了之后的事情。他从来没想着自己能给骆林这么大的影响,但是再怎么想,他也想不出没有别的让骆林变得反常的理由。
他看见骆林的眼睫毛颤了一下,却没听见骆林再说话。
何式微把这沉默当做了默认,顿时胸口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他才松开了攥着床边栏杆的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
骆林第二天就从急诊室里出来了。何式微拿了花在医院门口等着他,骆林苦笑一声,别无他法,只能无奈地接过花,坐进车里去。
在同一座医院的第九层,段非穿着条纹病服对着护工说话,让他们把病房里的镜子一个个都撤了。护士随后到病房里给他抽血,他左手的手指一伸一缩,颜色深沉的血流进一个个塑料管子里。内肘弯因为被抽血太多,显出一大片的青黑色来。
抽完血,段非活动一下变得有些酸麻的手,把程妈带给他的一本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