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前对她的看法,这的确是个有心机的主儿。想她哪里会甘心叫这么个小丫头拿捏住,此刻更是被这三言两语给气得头Jing昏。
李氏仗着自己身量高,满心怒火全都化成了蛮力,强行推动了面前那人。
这么一来, 就使得她正对着的溪光要被逼着后退了。
恰巧在此刻溪光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喊声,便假装受不住力,顺势做出了一幅被李氏反制住了的模样。
李氏见状则是一鼓作气,力气越来越大,只要将溪光逼到前头的假山石上抵着。
怎料还没走出几步,被她推着后退的那人脚下踉跄,显然是要跌跤了的样子。她大喜过望,趁着这空档,奋力将双手挣脱了出来,下一刻在宁溪光胸口狠狠推了一把。
“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氏眼见这宁溪光要跌倒正当得宜痛快,哪知这人一个踉跄却又站稳了,她不免大失所望。宁溪光这会就在离开她不远的地方,她又怎肯就这般就饶过了,当即跨步上前。
李氏急是急红了眼要扑上前,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脚底下有东西。等察觉时,她整个人已经被绊着往前倒了。偏还想抓着不远处的溪光一起,可只够着了她的裙摆。
“刺啦”一声,溪光最外头的一层纱裙叫李氏给撕下了好大一片。她原本是能避开的,偏就留了这么些个距离给李氏。
溪光颇是惋惜的看着自己被撕毁了纱裙,“啧啧”了两声,对着地上的李氏道:“像三婶这样,恐怕谁都教训不了。”
李氏接连吃亏,哪还受得了这样的言语刺激,当即也顾不得疼,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了来。“我今日一定要狠狠收拾了你!”真是个小贱人,二房早没有人了,不过是仗着老夫人喜欢才敢这样放肆。她倒是不信,这死丫头如今败坏了名声,老夫人还要护着她不成。
——呵,就是她今日在这打残了这的丫头,总也有光明正大的说法。
溪光眼见李氏凶狠的朝着自己过来,心下冷笑。她装得急急的往后退,脸上早换出了一幅凄楚可怜的神情。
李氏被怒火冲上了头,非但没留心远处来了人,更是没瞧出溪光忽然换了神色的不对劲。
她眼见溪光要跑,面孔狰狞的喝道:“我看你往哪跑!”说罢伸手死死抓住了溪光的肩膀,她的手指就跟那钉子一样,此刻恨不能齐齐扎在rou里头去。
溪光吃痛,连声音都打起了颤儿,“三婶,你、你弄疼我了……”
“弄疼你?”李氏好不容易才叫自己占了上风,这时候又怎么可能因着溪光的一句“弄疼她了”就收手?
疼就对了,她不但要将自己吃的亏全都讨回来,还要连她那女儿的份也一块也要讨回来。“疼算什么!我今日还要弄死你这小贱人!”
“你要弄死谁!”忽的响起了一道不怒自威的暮年男声,声量不高,却透着股迫人的气势。
李氏看清楚来人,心下猛颤,呆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了,“老……老……”
怎么会是——老太爷?!
这时候他怎么会在后院来的?
来人正是这宁府的老太爷宁相本尊了,此刻一身未褪的官服更衬得他Jing神矍铄,虽是满头银丝,可眉眼当中的锐气半分没有消减。这是久居朝堂高位,看尽风起云涌后才能有的威仪。
“你看看自己是怎么样子!”
李氏被那目光一扫,双腿发软当即跪在了地上,“媳妇、媳妇没有……”她张口想要争辩,可却在那等目光下自己怎么都辩解不出来。
溪光在旁侧,只是红着眼垂泪,此刻并未插话,等听道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央央儿”,她才飞奔着扑入了那人的怀中。
盼兰正跟在宁老夫人身后,跟着动容道:“小姐,奴婢来得晚了——”显然,她来得并不晚。这一趟她按着吩咐去了上房搬救兵,谁知竟是请动了老夫人亲自过来,这已然是紧赶着的了。
亏得宁老夫人也是真心疼这个三孙女的,一路上没半点耽搁。虽是如此,宁老夫人瞧见她的央央儿这般模样,还是心疼得不成,“可有哪儿伤着了没有?”
溪光红着眼摇头,“多亏了祖父。”
宁老夫人便将视线转去了跪在地上的李氏身上,既是痛心又是痛恨:“你是央央儿的婶娘,怎么能……怎么能对她又打又骂!这般的刻薄!”
刚才溪光说的是没伤着,可宁老夫人总归是不信的。她打老远就看见这两人纠缠在一处,央央儿外头的裙子都撕碎了,这李氏怎么可能没动手。
李氏是宁老夫人的三媳妇,在她眼皮子底下一二十年了,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什么为人。这些年来李氏眼皮子浅,善妒刻薄,三房里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丫鬟都叫她寻了由头发卖了出去。这些倒也算了,说到底是她三房关起门来自己的事情。
老夫人一贯和善好说话,从来不以婆母的身份插手底下儿子儿媳院内的事儿。就连着上次那妾侍的事,老大媳妇虽是同她说了,老夫人也没去追究老三媳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