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醒了半天了,也等了半天了,二殿下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小兔子怀疑看了半天书的二殿下肯定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可是一页都没翻呐,一直盯着那页纸,他可不相信有什么内容能让二殿下盯半天都看不懂的。除非二殿下有些心不在焉。
哎,可怜小兔子他真的很想听二殿下的声音呐。
小兔子的肚皮没有形象的叫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宫殿里显得异常突兀,小兔子的耳朵不期然的红了个通透,但是,它只是只凡兔,它真的好饿。抬眸看着无论何时都安静淡雅的二殿下,两相对比,夙渊不由暗叹,它始终是只上不了台面的凡兔啊。
二殿下终于舍得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看着小兔子。
察觉到二殿下的注视,小兔子的耳朵愈发红了。
“你且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二殿下说完便起身向前走去。
夙渊从来不是个乖觉的人,他轻轻一跳扒拉住二殿下的裤管。吱吱吱吱,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似是能听懂小兔子的话语,二殿下的耳朵泛起薄红,甚是好看,夙渊不由看呆了去。
亦舒到底不舍得拂了小兔子的意思,任它挂在自己的腿上。小兔子便扒拉着二殿下的裤管,一路被他带到一处密室。望着密室里满满的玉瓶,夙渊不由愣了愣。这些都是它的吗?亦舒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呢?闻起来真真是香甜无比呢。
“你莫要再离开我,可好?”二殿下沉静的声音在夙渊头顶响起,“我知晓自己别无所长,也无甚东西可以留下你,书上说你们玉兔喜食雪山中第一抹朝阳下凝结而出的露水,你若留下,我便天天为你采来最好最香仙气最足的露水,可好?”
夙渊望着满室的玉瓶,抬眼愣愣地看着亦舒。他看见亦舒卑微又深刻的情感,这人,为了那一丁点的微末关怀,他把自己放得那么低。
吱吱吱吱,我不是玉兔。
吱吱吱吱,我更爱吃rou。
夙渊无奈,他看着满脸期待的亦舒,晃晃悠悠地喝了好几瓶子玉露。
然后,小兔子可耻的腹胀了,它消化不良,它怎么知道那凝露那么好喝,内里的仙元那么足。
夙渊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被仙元撑死了。可怜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凡间兔子。
亦舒面上闪过一抹忧色,一只清冷的手抚在小兔子纯白的肚皮上,清淡的仙力帮着它舒缓腹部的不适,消化腹中作乱的仙元。
等那些仙元尽数被它吸收,夙渊颇有些惊讶,圆滚滚的圆眼睛瞪着亦舒,他喝下的真的是露水吗?他觉得这个兔身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凡间兔子了,起码应该算是个兔子Jing。他这才只是喝了几小瓶,若是把这里的凝露都喝下去,他岂不是要从兔子直接变成兔子仙了吗?
夙渊看着满室的玉瓶,惊得掉了下巴,这得是多大的宝藏呀。他抬眼望着亦舒,虽然他看不见亦舒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亦舒万分的宠溺。
夙渊恍惚觉得,这人怕不是把他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夙渊腾得一跳跳到亦舒怀里,伸出小爪子使劲地抱着亦舒。
亦舒亦轻轻地把它揽进怀里,“你莫要再走了,可好?”
怀中的小兔子使劲的点点萌动的小脑袋。
皮毛上一滴热意烫到了夙渊,他抬眼看向二殿下亦舒,二殿下依然是那样平平静静的样子,只是依稀能看见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你那日走得那般果决,你以为你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亦舒沉沉说道。
夙渊一惊,原来,这人,居然什么都察觉到了。
“你走后,我存了许久的凝露,本想偷偷送与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也······你也······”
亦舒终究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情感,如他的语言一般,无声克制。
夙渊想起永远清冷毫无人气的夜殿,原来是,亲近亦舒的人全死了,全被天后灭杀了。
夙渊又想起那三天三夜的雷火之刑,亦舒究竟是做了什么,引得天后如此震怒?会不会与小兔子的虚死有关?
夙渊凝望着亦舒的眼睛,这人,他又为那只虚死的小兔子做了些什么?
亦舒的怀抱更紧了些,“你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莫要被人看见,莫要被人发现,知道吗?”
察觉到亦舒深藏于心的不安,小白兔乖顺的点点头。
小兔子吃了睡,睡了吃,享受着不需要修练就蹭蹭蹭往上涨的修为,人生别提多自在了。
睡醒的小兔子从亦舒胸口钻出来,扒着亦舒胸前的衣襟,静静地发呆。夙渊觉得他以前那些逗鸟遛鱼的日子简直无聊透了,分外浪费时间。
如果时间是用来浪费的,他宁愿守着亦舒睡大觉。
见胸口的小兔子醒了,亦舒放下手中的书卷,伸出好看的手指轻轻抚弄小兔子背部的毛发。他也会抚弄小兔子腹部的软毛,但那样小兔子容易再睡过去。他的小兔子已经这般能睡,还是动一动健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