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把我搬运下53楼的?真的就那么抱下去的?”正恍惚着,闻拾来莫名想起这件事来。
凌云霄微顿后用教人看不透的眼神望向闻拾来,“你太轻了,比采春轻太多。”他说,然后微妙地联想开来,“那时候我把他抱出医院,如今把你抱进医院。”
这是一个因果循环吗?闻拾来默默想。
“你太轻了,你有好好吃饭吗?”凌云霄忽然问。
闻拾来压抑住说不上是恼火还是烦闷的心情,他冷下表情淡淡回答:“凌先生,你交浅言深了。”
凌云霄并没有表现出被打击到的端倪,但他的眼睛明显黯了黯,随即,若无其事扬起微笑:“你说得对。等我们熟悉以后,我再劝你好好吃饭吧。”
闻拾来不自觉打量向眼前的男人。他怀疑自己是时采春,那么,凌云霄知道他的怀疑吗?
而凌云霄又是怎么想的?
“对了,我的录音笔?”闻拾来另起话题。
凌云霄很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录音笔递过去。如果在平时,闻拾来早就会注意到,但今天他的心太乱。他在接过录音笔后低头寻找自己最在意的那段录音。
/……之前我就说了,我总是在采春病房楼下,所以,我很清楚他的病房什么时候没人,什么时候消失会最晚被发现,包括,什么机会下能给他的葡萄糖中添加安眠药物。
那晚他睡得很沉,我抱着他从消防楼梯下楼,那条路上唯一的监控摄像头是自动旋转角度的,我在角落紧紧抱着采春,等保镖说可以后快步穿过走廊。
那套郊野别墅事先我已经让人打扫过,最大的房间我亲自量过尺寸,然后买了足够长的链条。当我亲手把昏睡中的采春放置在床上后,我将那根链条的锁扣锁在了他的脖子上……/
闻拾来一边听着凌云霄的认罪证词,一边注视向后者。
“我有责任把这段录音交给警方。”他说。
凌云霄闻言神情不变,他看起来如此平静而温柔:“你当然可以那么做。我不会再犯错夺走任何人的自由。你有自由做任何想要的事。”
……可是,闻拾来根本不想那么做。
他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作出决定——
“我会先找到时采春,之后,由他来决定究竟该怎么做。”
☆、闻拾来
在约见常夏完成委托报告前,闻拾来的确进行了足够的调查用以获取足够证据。
例如说,他查到当初时采春在那场车祸中所受的伤势具体情况。其他外伤暂且不提,时采春最严重的一处伤是被玻璃碎片刺中相当接近心脏部位的要害--而与此同时,在闻拾来的左胸有一道明显伤疤。
又例如说,时采春是罕有的RhYin性A型血人,而闻拾来的血型也是如此。
话说回来,其实这些物证都不是关键。结案的关键在于常夏自己。常夏是最有力的人证,他也是闻拾来最后需要确认的环节。
在以时采春的身份正式去见凌云霄前,闻拾来需要最确凿证据。换句话说,他急着见常夏,收钱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确认闻拾来究竟是不是时采春。
从来积极配合的常夏在接到电话便立即赶来事务所。
闻拾来开门见山,在对方落座后直接便说:“我想,我已经把时采春带到了你面前。”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
常夏并不意外这一说辞,可他不自觉迟疑,在评估一般的打量后才试探着开口问:“你真的是采春了吗?”
这个“了”用的很微妙。事实上,闻拾来认为自己是时采春,却同时也认为自己并没有已经是时采春“了”。
对于常夏来说,或许他还不是时采春。
……如同对于凌云霄来说,他应该也不是时采春。
“如果是时采春,”闻拾来不自觉开口询问,“你认为现在他会怎么做?”
常夏认真思考了这一问题,接着缓缓回答:“我想,采春一定会同时做好时采春和闻拾来两个人。他会继续用心生活在现在和将来,也会努力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闻拾来认为常夏说得不对。事实上,阻止闻拾来想起过去的人就是时采春,时采春一定比他更不愿回忆过去。
思及此,闻拾来忽然想:如果用同样的问题去问凌云霄,凌云霄会怎么回答?在凌云霄看来,遇到这种情况的时采春会怎么做?在凌云霄看来,时采春是怎样一个人?
……而在凌云霄看来,闻拾来又是怎样一个人?
陷入沉思的闻拾来恍惚着一时回不了神。常夏疑惑地唤他,“采,”他想用时采春的名字,脱口后迟疑,而迟疑后终究没改变称呼,“采春?”他说。
闻拾来抬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他想了想,问道:“你能再多给我说说时采春吗?”
“当然可以。”
常夏如此回答。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特地委托闻拾来寻人,作为首位调查对象,异常耐心给闻拾来讲了很多关于时采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