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段澜屏住呼吸,额头上又冒出好多汗。
他跟着少年的脚步走上了台阶,眼前是少年光影中的后脑勺和耀眼的聚光灯,还有台下的人影与欢呼声。
而那少年,似乎天生就适合在灯光下,在掌声中,自信又桀骜,大步走往舞台中央。
段澜羡慕地看着他,被这份气场感染,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
蓦地,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台下立马发出尖锐的叫声,段澜身子一晃,那种恐惧感涌上心头,他脚下一软,没有踩好台阶,重重摔了下去。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陆卷之立马反应过来,蹲下身子摸黑伸过来一只手。
段澜满头是汗,眼神一片黑暗,几乎要把他吞没。
那只手伸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就紧紧握住了,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他实在太过用力,陆卷之闷哼一声,敏感地察觉到搭档有些不要对劲。
怕黑吗?他想着,又伸过一只手,按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声说:“没事,应该只是停电,马上就会好了。”
段澜颤抖着身子,忍不住往陆卷之身边靠了靠。
他抖得的确太过厉害,着实把陆卷之吓了一跳,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清搭档的情况——正蹲坐在上台的楼梯台阶上,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缩成一团。
陆卷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看起来小孩子一样的人,真的是他那个高冷又面瘫的搭档学长吗?
“呃,你还好吧?”他试图和搭档说话,段澜却怎么也不理他。
舞台下面乱糟糟的,突然爆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段澜猛地一颤,几乎要把陆卷之的手背抠破。
陆卷之撩了把头发,露出满是汗水的额头,抬手用手臂抹了抹,单手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下一只袖子,从另一个肩头扯了过来,反盖在段澜头上。
他轻轻拍着段澜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声音透过衣服传过来:“别怕,别怕,马上就来电了。”
莫名地,段澜心里竟然没有那么怕了。衣服上满是香水的味道,刺鼻又难闻,却在这一刻变得香甜起来,那看起来薄薄的西装外套,也在此刻变得异常温暖,那双拍打在后背的手,还有安抚着自己的声音……那一瞬间段澜感到心里异常的平静……又满足。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呢。他抱着那只手臂,第一次产生了不想离开这片黑暗的念头。
他多怕黑啊,可现在却想被这个人,在这片黑暗里,永远这样抱着。
来电了。
陆卷之松了口气,扯了扯衣服,对下面的人说:“现在已经有电了,出来吧,这样闷着太热了。”
段澜滚了滚喉结,掀开了脑袋上的衣服。
陆卷之和他面对面坐着,解了三颗衬衫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真是够热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主持人慌忙朝他们走来,“刚才停电了,现在启动了备用电源,我再重新上去报幕,你们快点准备一下。”
陆卷之比了个ok,又看向段澜:“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段澜默默将西装外套递过去,低声说:“好了。”
“好,走吧。”陆卷之站起身,潇洒套上了外套。
“等等……”段澜盯着他大敞的领子,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陆卷之扭头看他,四目相对,段澜顿时低下头去:“……没事了。”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no songs,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
偌大的礼堂里静悄悄,回响着两个人交替的声音。
段澜看着手中的朗诵本,余光却偷偷看向陆卷之。
他的卷发,眨眼,张口,滚动的喉结,拿着本子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心跳不已。
是吊桥效应吗?段澜迷恋地望着他,自己也不清楚。
真想,真想拥有这个人啊。
……
校庆晚会终于结束,段澜远远站着,望着被一群人拥簇着、满脸笑意的陆卷之。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陆卷之朝他看了过来,勾着唇角挥了挥手:“我们要去吃烧烤,一起吗?”
段澜从不参与这些集体活动,竟然一时间有些心动。
他朝前走了半步,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陆卷之便不笑了,低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段澜顿时心里一沉。
那人拨开人群,朝他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像要闯到他心里。
“怎么了学长,这一脸不高兴的。”陆卷之换回了他的衣服,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臂,“虽然有些事故,不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