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我帮你把桶拎过去吧。”沈遥道。
“这……麻烦公子了。”蓝衣也不推辞,浅浅行了个礼,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沈遥帮蓝衣把木桶拎到了婢女们干活的院子,拿进药熏的厅堂里。
院子里没有什么人,想必婢女们都各司其职出去干活了。
“沈公子,麻烦再帮我个忙,帮我把桶里的东西都放进墙边这个药熏池里吧。”蓝衣请求道。
沈遥道了声“好”,伸手把桶里东西一一拿出往那个池子里放去。等他放好,直起身子回头一看,厅堂里只剩他一人了。
沈遥伸头喊了声“蓝衣姑娘”,无人回应。
他心想要么稍微等等,便在厅堂里随意环顾起来。
厅堂里的桌上散乱的摆着一些器皿工具,有柄上缠着红线的剪刀、脏兮兮的药碗、横倒的蜡烛、计时的沙漏、乱七八糟的线团……
沈遥漫不经心的看着,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把视线锁定在桌上的两个物件上,真相像在一层薄纱后面,亟待他捅破挖出……
“沈公子,久等了。”就在这时,蓝衣从厅堂侧面的小门里出来,她面带微笑,一身蓝衣如冰似水,幽幽的向沈遥走来。
“蓝衣姑娘,关于施副堂主一案,沈某忽然又想到几个问题,能否请姑娘如实回答?”沈遥不动声色的问道,他在蓝衣的眼睛里没有看出任何笑意。
“哦?”蓝衣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她勾起嘴角问道,“是什么问题?”
“沈某当日问你和红铃不在场证明时,你俩曾互相证明,你们当时正在一起做器械药熏,以沙漏计时,漏光一次是一刻钟,听到酉时刚到的钟声后,沙漏又整整漏了八次,也就是熏满了一个时辰,然后红铃留下来收拾东西,你则去厨房拿饭去给药人送饭。”
“没错。”蓝衣走到离沈遥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点了点头,“听闻施副堂主的尸体是在酉时刚结束时被发现的,所以我和红铃都没有作案时间。”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沈遥微挑起眉峰道。
“沈公子这是何意?”
沈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沙漏。
……
“哗啦”一声,陆藏名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守卫的影卫顿时警惕的看向屋内。
一个婢女惊慌的说了声“庄主恕罪”,立刻跪到地上开始收拾打掉的茶杯碎片。
陆藏名有些不悦的道,“收拾好帮我再换杯茶来。”
“是。”婢女手忙脚乱的把碎片捡进帕子里兜好,拿着退出了书房。
她在门口遇到了另一个端着果盘点心要进屋的婢女,那人见状问她,“怎么这般不小心?”
她道,“茶太烫了,端着的时候没拿稳。”
“快去换一杯端过来吧,小心点。”
“嗯。”
玄七和玄三见并无大事,便又各自收敛了气息继续隐匿。
玄七伏身在树杈上,心中忽然莫名的不安起来。
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是眼前的事……
太烫……太热……
早上沈遥给自己看的手札……
案件仍存的疑点,可能还潜伏在暗处的同伙……
“!!!”一种可能在玄七脑中串联成型,他心跳骤然加快,冷汗自背后冒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董主管的同伙便是那个人!必须赶快通知沈公子!
玄七攥起双拳,下一刻,只见他隐身的大树上几片叶子无风自动,微微一颤,那树杈上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
“不知蓝衣姑娘有没有注意过这样一种现象,”沈遥把玩着手中的沙漏道,“院子里的石板路缝,冬天的时候总比夏天明显。”
“哦?沈公子真是观察入微,蓝衣倒没注意过呢。”
“呵呵,那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蓝衣的脸色僵了僵,似乎不想回答,
沈遥看着她,挑起嘴角,一字一句的道,“因为,热胀冷缩。”
“……”
“这沙漏在正常情况下是一刻钟的计时器,可如果点上几根蜡烛,把沙漏放到离蜡烛很近的地方,你猜,这沙子下漏的速度会不会变快呢?”
“……”
沈遥把沙漏放下,又拿起桌上一根横倒的蜡烛,“酉时天色渐黑,正是点蜡烛的时机,只要这么随手一放,”说着,他把蜡烛放到沙漏旁竖着,“不知不觉间,每一次计时都省下了一截时间。整整八次,一盏茶的时间能不能省下呢?这也许是你暗自所为,也许是你和红铃共商的偷懒方法,不管如何,红铃都不会把此事告诉给我,她也想不到平日里很照顾她的你,只是利用她伪造了一次不在场证明。然后,早已有心打听好施副堂主当日试药计划的你,根据计算好的时间,借着要去厨房拿饭为名离开这里,快速赶到距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