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我本来有话想对你说来着。还以为没机会了。”
仝年笑了笑。
牛念觉得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有一些预感和猜测,可是,她心里又在想,这样普通的自己,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就听仝年说:“那个什么,你看到的,我单身,自己开了家公司,已经开始盈利了。我家在N城,父母都很健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们不会离开家乡,不过我也不会要求你非得去N城定居。我父母人都挺好的。我这个人,偶尔脾气有点急,有的时候工作起来会不管不顾,不过,嗯,我自己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你,”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考虑一下我。”
这些话语听到牛念耳朵里几乎都变成零散的文字,再由她的大脑重新组合一遍,依然很难相信这是仝年对自己说的话。
牛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在这时,仝年抬起手掌,做了个终止的动作,并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都说请你考虑一下。正好我出差去北京,有个新品展览会,时间会比较长。你可以慢慢考虑。”说着,他又毫无目的地指了指周围说,“我赶火车,得走了,你走的时候帮我锁好门。钥匙在这里。”
说完,仝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轻轻放在木质茶几上,金属的钥匙扣与桌面相碰,发出并不恼人的沉闷声响。
“我,我走了。”仝年最后看了牛念一眼,把她傻傻的表情记住,对成功率有了一个大概的估算。
仝年是真的赶时间,说走就真的走了。留下牛念一个人在原地又站半天,才想起来找个地方先坐下。
牛念坐到仝年刚刚坐过的地方,一低头就看见他刚放下的钥匙。设计简单的铜制钥匙圈上拴了两把钥匙,一把楼门洞的,一把自家家门的。
牛念把钥匙拿起来,钥匙齿滑过手心,并不寒冷。
牛念自己谈过两次恋爱,还是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是在大二,陪着舍友与她心仪的男生吃饭,那男生也害羞,同样带了同学。舍友跟她喜欢的男生占了一张桌子,她与那个同样作陪的男同学被赶到另外一张桌子。
她对那个男生印象不深了,不是她无情,两个人都不太会表达,或者说都没有十分喜爱对方。只不过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说他们俩都内向,看起来蛮合适才在一起,在一起之后也只是偶尔一起去学生食堂打饭。两人相处得十分客气,牛念跟兴趣小组的同学相处都比与男友在一起的时间长。
渐渐的,两个人都疏于联络对方,她的初恋就这么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
第二个男朋友是个校草级别帅气的男生。他追的她。不过后来她才知道,他同时追求了很多女生。或许那都算不上追求,只是普通的搭讪罢了。
只不过别人也许都没当真,牛念当真了。因为他需要她。
当时正是夏天,校草为了保持自己惹眼的外观,每天都要换两身衣服,而牛念则承担起给他洗衣服的工作。有一阵子,舍管阿姨都以为牛念是校草请的钟点工。男生去图书馆,牛念在洗衣服,男生跟同学去吃饭,牛念还在洗衣服,那个时候还没有微信,俩人仅仅靠字条交流。
后来的故事很落俗套,校草遇到了校花,校花漂亮时尚,比只穿T恤牛仔裤的牛念惹眼多了,他们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校草就不理她了,连衣服都没的洗了。
很快的,没人给他洗衣服的校草,因为邋遢的本性暴露,被校花嫌弃。
不过那是他们的故事,跟牛念没有关系。牛念最后见到校草,是他跟校花分手之后,想找牛念复合。
可牛念又不是真的喜欢洗衣服,一开始只是被校草哄骗拜托,后来反而变成理所应当。何况她当时也到了工作实习的关键时刻,连考虑都没有就拒绝了。
多年之后,校草也成长为一个头发越来越少,肚子越来越鼓的平凡男人,也结了婚,当了爹。平凡的校草在同学聚会喝多了之后曾跟旁人说,再也没遇到过牛念这样,肯给自己洗那么多衣服的女孩儿,直到失去许久才知道她的好,但是她不理自己了,不理了!
这话经过将近两年才传到牛念耳朵里,当时传话不嫌事儿大的同学还问牛念感想。牛念心说,这还要什么感想?她回答:“那个时候是穷学生,不然我就给他买个洗衣机了。”
总之,长到现在,也没正经谈个恋爱的牛念,此时此刻脑袋还是懵的,好半天,久到她头发都差不多干了,她才后知后觉地相信,她这是被告白了。
☆、41
仝年走了,牛念也没有急着离开,她甚至把所有箱子上的字全看了一遍。很多专业工具的名字,字全认识,连一起就不懂了。
牛念没离开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她也走不了。
仝年说完他想说的,看上去很淡定,心里也还是紧张的,走的时候顺手把唯一那把伞带走了。外面的雨一直哗哗地下,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牛念在西餐厅没吃多少东西,又淋了雨,肚子有点饿,干脆进厨房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