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观察,洛长清发觉这情况有些诡异。
单看这小别院,除他睡的锦缎绒被和每日吃的山珍和燕窝能看出荣王的阔绰 ,但这破败屋子和凄凉院子却和这些吃的睡得显得格格不入。究其原因,洛长清也不知道。但他足以肯定一点,那便是荣王想要让他养好身子。
这孱弱的身子洛长清打来时起就感觉到了,经过这几天的摸索,他大概明白了一些缘由。想必这人从小不曾多加活动,要么娇惯的紧,要么小病缠身。再根据其自身状况来看,多半为从小怕凉贪热,不论冬夏都捂得太严实。这男娃一热了就会走脾,脾虚多咳嗽,咳嗽不能剧烈活动必须静养。
如此看来这瘦弱的身子就是十几年来被这咳嗽所拖累,最终病丧成亲的路上。
洛长清可不愿再命殒一次,他还想寻着什么线索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自己的家。这副身子必须能撑到他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后,才可置之不管。于是洛长清从到了荣府后的第二日起,每到上午和饭后,他都要扶着墙根绕着院子走几圈。一直走到无力再动方可回到床上休息。
第一次连半圈都没有走完就瘫在地上歇了半天,渐渐地几日下来现在扶着墙可以走一圈半然后安全回到屋子里。洛长清的目标是这副身子可以自由行动,不受体力约束可以爬树番强!
因为他试图开门出去,却发现门外一直守着两个侍女。那两个侍女手中抱着刀,见他有外出的打算便直接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虽是侍女但她们形体彪悍,身高树大,目露凶光,对付这时的洛长清,恐怕一口气便能将他吹倒。
这日洛长清吃过燕窝粥后将碗放置一边,午时送吃食来的侍女会收走这一套碗碟。他洗漱干净了套好衣服,扶着门框来到院内,继续绕着墙根走。
院子里虽然破败东西多,但也还算干净,起码没有垃圾。绕过破石桌椅,跨过裂开的条凳,再走过一堆杂物,躲过一座干涸的小假山,迈过几个石阶,就能回到屋子门口,这算一圈。
此时洛长清刚刚行至条凳旁,突然冲天而降一个金色物体重重砸在他脚旁,“咚”的一声吓了他一条。
他弯腰查看,一根利箭插在大鸟身上,这大鸟很是醒目,通体金黄色羽毛,头顶一点艳红,身子短胖,尾羽却似剑,有一尺来长。这鸟被射中翅膀不敢乱动,眼神急切的像洛长清求助。
洛长清觉得新鲜,被一只金鸟求助,还是生平头一遭。他之前本身就学医,虽没到可以独立行医的境界,但这样对伤口的包扎还是属于基本功的。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那金鸟,金鸟一动不动。当他手碰触到时,那鸟儿却闭上了眼。洛长清心道这鸟到是通人性,它闭眼就是想告诉他它完全信任他。
他将鸟放置自己腿上,看到那穿透翅膀的箭头锋利又结实,箭身却很细,箭尾有三侧是漂亮的羽毛,修剪的整整齐齐,摸着倒也显得很硬。
洛长清二话不说就要掰断那箭身,无奈现在这身子不中看也不中用,试了几次手臂发抖,那箭却分文未改变。怎么办呢,若是从箭头拔出这金鸟儿怕是又得疼痛一回。
金鸟这时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动了动翅膀。洛长清突然觉得这鸟像是求他直接拔了。他张张嘴,想要跟金鸟说明情况却不见发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口,总觉得很烦闷,很多话想说却不能说,哪怕自言自语被当成傻子也愿意。虽说是个哑巴,但他却听得清看得清。
他不能跟鸟儿沟通,便默认那鸟儿同意他的简易手术。他坐在条凳上等待恢复足了力气后,趁鸟儿不备按住翅膀猛然将箭抽出,这鸟儿一声尖叫,在这安静的院子里显得特别突兀!
这拔箭的力道让他觉得胳膊都快断了!他将箭随手扔至条凳后面,最后还是扶墙打颤的将鸟儿抱回屋子。
它需要包扎!洛长清却满屋子找不到一条可以用来包扎的棉布,一贫如洗的屋子被他看了几圈,唯一可以用的果然还是他的衣服。内服刚好是白色衬袍,洛长清最后上了牙,终于扯下一条来。
金鸟儿立刻变成了独翅鸟儿,洛长清看着想笑,却只见笑容未闻笑声。桌子上还有早上喝完燕窝的底子,他舀来递到鸟儿喙下。
这金鸟甚是聪明,就着那勺子慢慢引,没多一会儿便将燕窝底子吃光。
院门突然有响动,洛长清探头往外一看,进来的居然是成亲那天见到的荣王。这荣王今日一身戎装打扮,头发束于头顶,手中一个箭筒,身后还挂着弓箭,一眼看去英姿煞爽,英气逼人。
这人进院来便四处探寻,但荒凉的院落一眼望去尽收眼底,根本藏不得什么东西。
洛长清赶紧将手中金鸟儿藏在被褥中,偷偷留了个透气的小缝儿,手指在唇间一比,告诉它安静。也不知这鸟儿明白没,洛长清套好了外袍扶着一根糙木棍强撑着赶往院中。
他一出现那荣王脸色凝重,盯了他片刻才冷冷问道:“成亲之后为何还穿这身红服?”
洛长清低头看了看,这身衣服这些天来他根本就没有换过,“……”因为没有衣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