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烟两三口吸光,哑着嗓子问王子安:“有没有可能是方劲?我们太不把这小子当盘菜了。”
王子安思忖良久后道:“如果是方劲……他不会现在消失,如果有人想让我们“认为一定是方劲”,那方劲才会消失。”
孙远暴躁地砸了一拳:“不管是谁,跟方家那俩兄弟脱不了干系,开始收购时,我还合算着给他们一条舒服的后路退出去,现在可好,反口咬我,绑我命根子!”
王子安心理早已翻江倒海,面上却镇定无比,拍拍孙远道:“现在开始收集方腾所有信息,他喜欢混黑,那就让他彻底黑了。”
孙远一愣,随即恶狠狠道:“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我现在只想弄死他!”
王子安何尝不想,稍微冷静下来后,他想,弄死一个人不算简单,也不难。但让一个人从云端跌进烂泥里,一辈子深陷泥沼,腐烂其中无法自拔,痴迷地仰望云端好像比死更适合那些人。
王子安浑身杀气骤然外放,上身前倾,逼视孙远道:“再说一遍,我不想!”因为在警局,他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他不想让方腾死的这么容易。
孙远几乎立刻明白了王子安的想法。他是一个几经挣扎才爬进海城权贵名流圈的富一代,论谁手干净,他是排不上号了,但他已经干净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一个传统世家的公子哥狼性大,果然死于安逸。
孙远服气又赞同地点头,咬牙道:“他给我等着!”
从警局出来,已经过了五点,初夏傍晚的彩霞格外绚丽多彩,弥漫了大半个天空,整个城市笼罩在淡粉色里。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颜色,王子安想到了家里阳台上打骨朵的蔷薇花,不知道开了是什么颜色。
好想钱壹啊……
他站在警局门前的台阶上望着西边的天出神许久,一瞬间而已,情绪泛滥成河,涌进了眼眶。
孙远站在台阶下,目光死死地盯着警局大门一旁的树。
王子安大步迈下台阶:“走。”
孙远跟上,手一抬,手里的烟弹进垃圾桶里。
两辆车呼啸过大半个城市,直奔方氏大厦去了。
方腾等的就是王子安和孙远,所以当王子安和孙远的车开到方氏大厦门前时,没人拦截,方腾的助理站在正门前恭恭敬敬地向两人鞠躬,面带微笑道:“方董一直在等二位,这边请。”
王子安和孙远出了警局后,状态已经恢复如常,站在上行的电梯里,方腾的助理透过镜面电梯完全看不出两个人情绪异样,甚至与平时来走动关系或者洽谈商业合作的诸多人一样。
方氏不足百年基业,如今的发展状况,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富不过三代”。与传承大家族华盛沉淀了近二百年的基业完全没法比,同样与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万佳更不是一个档次。方氏如今的下坡路走的像踩着滑板似的,一路下滑,拉都拉不住,再加上方志忠病重,方腾作的一手好死,简直药石罔效。
奢华无比的董事长办公区,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奢侈品展示区,张扬奢靡,件件展品让人炫目。
方腾较之王子安和孙远都要大,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扮相豪的一批。
孙远看向沙发上叼着雪茄的方腾,表情似笑非笑,眼底隐藏着嗜人的红,朗声道:“方董久等了。”
方腾大方地摆摆手,抬手一指对面的沙发,神态倨傲又无礼,语气散漫道:“坐吧。”
王子安全程沉默,衬衫下的肌rou已经绷成石块状,两人坐下后刚好与方腾面对面。
方腾看着王子安笑意更甚,道:“能见到王总太难得了,我以为区区小事请不动王总大驾光临,我和彦丽大婚……”
王子安已经没了耐性,冷哼一声,声音森寒道:“等方董下次大婚,我会送您份大礼,包君满意。”
方腾慢慢坐直,面皮rou眼可见的神经性跳动了几下,两手肘撑在膝盖上,伸头打量王子安,不屑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跟我这么说话吗?”
王子安气势摄人,山呼海啸般倾盖在方腾身上,他冷笑道:“当然有,你可以试试。”
方腾不想露怯,但禁不住眼皮跳了一下,眉心渐渐收紧。
孙远等不了两人唇枪舌战,略显焦急道:“想要什么方董直说,大费周章等我们来,不会因为我们没随份子吧。”他话说的又直白,又噎人,惹的方腾狠瞪了他一眼。
方腾不再磨叽,抬手让助理送上两份文件。
王子安和孙远都不用想文件内容是什么,无非是让他俩把近期从方氏外围高价收购的股份转让给方腾本人。
方腾靠回沙发里,有些不耐烦的吸了两下鼻子,右手成拳,拇指指腹不停的摩挲食指骨节。
这一幕,落在王子安和孙远眼中,孙远转头看向一旁,王子安面上升起浓郁的黑。
方腾无意识拧动几下脖子,模样狠厉又怪异,道:“拿回去慢慢看,我不急,不过我知道你们急,着急了不妨来找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