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望着宓老的背影,琢磨出他的言外之意是从今天起他不会再干涉年安和宓时晏的事,至于为何,想来是系统的那个愿望,以及宓时晏了。
“等等。”年安抬步追了上去,站在宓老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泛黄陈旧的信,递到宓老面前,纸面上只写了一个名字,笔尖锋锐,然而被岁月磨平了这封锐利,竟显得有些温柔起来。
“我在照片中翻出的,如今物归原主。”年安道。
宓老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然而年安却没松手,而是捏着信封,眸中泛着一丝冰冷:“老人家须得言而有信,毕竟咱两这身份,拆穿出来,怕是得进研究所的吧?”
宓老冷冷地瞥了眼年安,冷哼一声,不甚在意。
年安也不介意,松开手:“要求不多,有事冲我来,叨扰我家人,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要不是年安后来去调查了下蔡女士桃花二度开的那位方姓人士,发现人家祖上往上数九代都是从中医,土生土长中国人,别说出国做给宓老做手术了,人家连护照都没办,这老人家压根是捏着他软肋诓他吓唬他玩儿,此刻他们就不会站在这儿好言好语相谈了。
等宓老走后,年安才想起那位给自己拿了半天小白花还没拿过来的宓时晏,索性提着伞朝大门走去,还没踏出大门,就看见宓时晏匆匆从车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几朵小白花。
“没找着,我就又去买了几朵。”宓时晏快步走到年安面前,看了看他身后,“刚刚回来的路上遇到周先生,你身边……”
“没事了。”年安说,“过去了。”
宓时晏一头雾水,继而眸光一凝:“难道是我爷爷……”
“不是——这是你买的花?”年安打断他的话,转而俯身去拿那几朵小白花。
宓时晏把花给他,担心的看了看周围,“我们进去把花放了就回去。”
“不了,”年安拒绝道,“给守园的人让他们帮忙摆下就行了。”
宓时晏一愣:“这样可以吗?”
“当然,我只买了一朵,你这一束,够意思了。”年安晃了晃手中的花。
宓时晏:“……”
两人把花交给守园人,席间,年安瞥见宓老悄无声息地上了门口的车,末尾时两人隔着距离对视一眼。
宓时晏不知道,还皱着眉,觉得这样对离世之人不尊敬。
年安坐上副驾驶,脱了眼镜,“以前他一家三口和和睦睦那会儿,我曾经在心里决定好,他死后随便找个荒郊野外把骨灰埋了就算了。
宓时晏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惊讶:“这也行?”
年安瞥他:“怎么不行?他当初把我卖了,他死后我把他埋了——何况我也没真埋。”
‘买家’宓时晏:“……”
两人在车里大眼瞪小眼的沉默对视半晌,宓时晏才皱着眉,声音并不怎么洪亮的给自己做了虚弱的辩解:“我那是明媒正娶。”
年安:“……”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第78章
春雨洗刷过后,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混着泥土与青草香, 回去的路上, 年安打开了车窗, 任由风灌入车里, 将额发吹得四处摇摆。
离开陵园, 前方是一片平原草地, 导航上说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已经堵成了红色爆满路线,上去估计接下来一下午时间都得耗费在上面。
宓时晏只好重新换了一条路, 过了个收费站, 取卡, 前方就是一座跨海的大桥。
“呼呼呼——”
到了桥上, 风破空踏来,吹得更猛了几分,年安被吹得眯起眼睛,随手把手中的眼睛往旁边一搁,“你那辆车还能修吗?”
宓时晏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得返厂修, 不要了。”
年安伸了个懒腰:“那倒是, 我也该换车了。正好过阵子公司要团建,地点还没定,不如就去D国好了, 正好去车行看个车。”
宓时晏微微蹙眉:“你们要团建?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旬吧, 再晚天气就热了, 出去不好玩。”年安说着,把手往窗外一伸,风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周身形成一股重力格外大的气流,打在年安手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挤压着。
“你干什么!!”
“嗯?”
年安还未反应过来宓时晏突然怎么了,旁边一辆车猝不及防的呼哧而过,超车变道格外迅猛,快的好像要把年安的手撞掉,他还没什么感觉,旁边的宓时晏被他吓得心脏都要掉出来,腾出一只手把人拽进来,关了车窗,变道急停在紧急车道上。
“你不要命了吗!?”宓时晏格外大声的怒斥道,身体微微发抖,尤其是拽着年安胳膊的手,在车子停下的瞬间,年安有一秒以为宓时晏是不是帕金森上身,抖的那般厉害。
难得被吼的表情发懵的年安,盯着他看了半晌:“我没事。”
宓时晏粗喘几口气,猛地扑过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