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放下杯子说。
“好吧,那明天会上见。拜拜——”诚起身与亚作别。
“嗯。”
送走了诚,亚仍坐在吧台边一动不动,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打在亚的脸上,显出几分刚毅。
第二天
“亚,刚刚会上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霖的态度你明白。”走出会议室,诚搂着亚的肩膀劝慰道。
“我知道。”亚脸沉如水。
“亚,我不可能无限制的纵容你。”霖今晨起床时严肃中带着点无奈的话语,一直在亚耳边回荡。
就像霖说的那样,今天的家族会议上,面对二叔猛烈的言语攻击,霖格外沉默。当两方人马经过一番短兵相接并势均力敌后,霖一反常态的警告,立马击溃了亚的所有攻势。昨天还以为得脱升天的人,在今天被重重地摔到了地狱。
“农历新年,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期限。”说完,霖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鸦雀无声的众人和二叔窃笑的脸孔。
“我要在回HK前再去见一次霖。”亚对诚说。
“你想和霖说什么?让他再给你点时间?”诚嗤笑道,“你明知道霖最不喜公私不分的人,而且霖已经给了最后期限,农历新年。”
“但是——”亚眉头紧锁不愿放弃。
“好了,你不要感情用事,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回HK。”诚拍拍亚的肩膀鼓励道。
显然,JOE放不下的过去,自己又何尝放下过。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不一定会赢得轻松,反而也让你更孤立无援。
当晚,夜空如洗,孤月高悬。
亚踏着细软的沙粒,缓步在海边,听chao涌chao退,听海风低yin。
对亚来说,回HK有点儿类似于近乡情怯。他终于对HK有了一种第二故乡的归属感,一种急切地盼望回去,却又害怕意外发生的复杂情绪。或许是JOE改变了自己,让亚拥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以前的亚总认为自己是个过客,走过HK的路,吸过HK的空气已经是种极限,而现在,他会为这个城市逗留,为这个住着JOE的地方牵挂。亚逐渐有了放不下的东西,放不开的人,摆脱不了的责任,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学会选择,学会放弃。
夜晚的海边有些凉,缺乏灯照的小路上树影叠荫。
“霖?”看见坐在不远处的模糊人影,亚疑惑地叫道。
走近几步细瞧,果然是霖。
“霖?”亚俯身。
独坐在shi软沙滩上的霖,有些单薄,回过来的半边脸忽明忽暗,借着月色让人越发感到寒碜,白白的,缺乏生气。其实,霖平时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瘦弱,他总是温暖的、有礼的,不到必要时,从不会泄露出他性格中的张扬与尖厉,那种压倒一切的霸气,只有在对付敌人时才乍现几分。
“嗯,”霖应过后,又转开头去。
亚依着霖坐下,随着霖目光的方向,看去,黑暗中,冰凉的海水反射着月光,除了冷还是冷。
“亚,”霖沉重的声调传来,“农历新年。”
“我——”
“亚,分清主次。”
“霖——”亚提高了嗓门,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突乎。
“我从来不干涉你交什么朋友,但是这次——”霖顿了顿,“农历新年,最后期限,你不用多说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霖,你知道二叔他——”
“不要说了。”霖居高临下制止了还想强辩的亚,“你到底是因为二叔还是因为别的,你自己明白!”亚的话让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不是的!我——”
“亚,我几次三番提醒你,必须在年末回来,但是你罔顾我的命令,在HK拖延至今。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浪费了它们。”
“霖,再给我点时间!”亚再一次恳求道。
“我给你的时间够多了,你说要亲自去HK,我答应你了,你说要等到陨石展出,我也同意了,你甚至说不回来庆生,20岁的生日,我还是咬牙应允。但是,这次,我不会再让步了!”
“霖,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亚拽住霖的衣角。
“没有但是,”霖回身一把按住亚的肩膀,用力之大出乎亚的想象,“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你二叔,或者是诚,我根本不会给他说’不’的机会!但是,你——”
“亚,”霖注视着亚,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巨浪滔天,“是我一直太纵容你了。”说完,霖又一次沉默了。
“亚,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朋友,在这里或者在PU,你身边的这些人更像是你的竞争对手,除了诚和我,你从不对别人敞开心扉。”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说,“我知道你对HK的感情,源于对C国文化的迷恋,源于对自己的质疑,还源于那个记者。”
“不,我对JOE——”
“你听我说完,我不管你对那个记者抱着怎么样的态度,你记住,适可而止,适可而止。”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