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
左右看热闹的四邻吓得“砰”一声将门合上,随即反应过来这些平素难得一见的官差来此的目的,又纷纷将门重新打开,踮着脚伸长脖子朝这边看。
院子里面,墨远早已准备好,听见马蹄声停,便叫人开了正门,同时收敛起一身的江湖气,神色肃穆地看着前方。
几位文武大臣也是头一回见墨远,进门时抬眼看过来,竟被惊艳了一瞬,随即又被他身上的气势镇住,立刻垂下头,恭恭敬敬行了礼,请他出门登车。
墨远神色冷淡地应了一声,抬脚走出门外。
在他身后,连慕枫牵着一脸懵懂的阿十目送,明明有万分不舍,明明心疼他年少时的遭遇,却又因他这有意端着的模样忍俊不禁。
一旁的林知秋也站在院子里看着墨远的背影,轻捋胡须,想起当年的太子,感慨万千,他不会和墨远一同进宫,但要待在此地随时等候传召,同时为了给墨远造势,他一会儿得出门相送,在人前露个脸。
另一边的唐塘抬起头凑到流云耳边说悄悄话:“阿二那模样像是在学你啊师父!”
流云:“……”
墨远向来都是逢人三分笑,笑眉笑眼的模样早已深入人心,阿十笑起来几乎与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时他冷不丁摆出威严冷漠的模样,确实与流云像了个十成十。
连慕枫听了不禁笑起来,低声道:“阿容昨晚就跟我说过,出门时要学着点师父,还抱怨入宫后也得这样,着实累得慌。”
唐塘“噗”一声笑起来。
流云:“……”
说话间,墨远已经走出大门外,马车旁一名太监弓着背弯着腰给他做脚蹬,他看都没看一眼,足下轻点,身影一晃,人就坐进了马车内,车内纱帘被风吹得掀起,露出他面如冠玉的侧颜,平添几分飘渺仙气,惹得旁边的围观之人惊呼赞叹声四起。
“皇孙有仁爱之心!”
“皇孙颇具龙章凤姿!”
“皇孙身手高强,窃钩大盗名果真不虚传!”
“咦?皇孙在看谁?这院子里住着什么人?”
见墨远扭头朝院子里看过去,围观之人也跟着朝里面探头探脑,可惜门口站满了朝廷的官兵,他们根本不敢上前,好在没多久院子里的人就走出来了,众人很快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一名壮汉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哎呀!那不是连少堡主嘛!车里的竟然是……是云二公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人群立刻炸开了锅,纷纷涌上来将此人围住。
“哪个云二公子?可是流云医谷的云二公子?”
“连少堡主抱着的小娃娃是谁?看起来和皇孙颇为亲近呢!”
“你怎知那是连少堡主?又怎知皇孙是云二公子的?难不成你见过?”
大汉一脸自豪:“老子当然见过!老子还在连家堡吃过饭呢!”
周围的人越发热情起来,七嘴八舌地催促道:“快讲讲!究竟怎么回事?”
大汉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很快咽下肚,神色讪讪地挠了挠头:他娘的这可怎么说?总不能说老子曾经带着兄弟们打劫打到连小公子头上去了吧?
众人见他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以为他是信口开河,顿时嘘声四起,至于连少堡主、云二公子的话也就没往心里去。
马车那边,连慕枫抱着阿十与墨远道别,墨远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伸手在阿十头上摸摸,低声叮嘱了几句,随后抬眼看向连慕枫:“我走了。”
连慕枫看着他含笑的双眼,点点头:“好。”
墨远又与林知秋、流云和唐塘道别,旁边几位大臣见林知秋露面,纷纷过来与他寒暄,神态恭敬又热络,再次引得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没多久,队伍掉头,沿来路返回,车轮碾在铺满鲜花的红锦上,领着一群人穿街过巷后直往宫门而去。
因皇孙露了面,街道两侧的行人再次沸腾起来,若不是兵甲林立、铁骑森森,他们怕是要冲撞了马车。
队伍穿过大半座京城,两侧围观的不仅有普通百姓,还有一些江湖人士,这些人仗着身手好,有些跳到了树上,有些跳到了屋顶上,因视野比别人开阔,轻易就看清了马车里的人,一时惊得手中的剑都差点掉在地上。
没多久,皇孙就是云二公子的消息传遍京城,人群再次哗然。
有眼尖之人看见连慕枫抱着连小公子坐在马上目送皇孙的车队,立刻上前打招呼:“连少堡主,你是来送皇孙入宫的?”
连慕枫见是其他门派的熟人,便抱拳笑了笑,毫不避讳地爽快承认:“正是。”
那人看向他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哎呀!皇孙入宫后怕是就难出来了,都说皇上一心将皇位传给他,他将来可就是一国之君啦!”
连慕枫想到墨远即将得偿夙愿,心里替他高兴,面上笑意便不自觉加深稍许。
那人打量他神色,面露同情:“世家大族但凡有未出阁的姑娘的,这会儿恐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