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的笑意缓慢的消失,一双锐眼死死盯着林微斯:“你待如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师兄他待你不薄……而且你……怎会、难道——”林微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一直在隐藏实力,降低了师兄和谈盟主的防备,这才使得他们一死一伤——你好卑鄙!”
“你看,连林微斯这样的小孩儿都认为你是铁板钉钉的凶手了,你还担心什么。”阎不枉心脏抽了抽:“明流,你真的准备好接下来所面对的路了吗。”
魏明流没有说话,只是执剑暴起,与林微斯的佩剑轰然对撞。
然林微斯心下震荡,竟一时间被魏明流的剑气震开几米,而后听到那卑劣叛徒毫不知耻地笑:“你若是再不将魏若无送往不知谷,他可能会血流而死哦。”
林微斯腾地红了眼,他满眼憎怒地看了魏明流一眼,最后选择背起魏若无,嗖地从天静峰顶消失了。
“前辈,我准备不了。”
一道低哑地男声轻轻回荡于云雾飘渺的天静峰顶。
“我……还想再多看他一眼,”魏明流一点一点地收了笑,眼眸之内溢出浓烈刻骨的悲哀痛苦,“然此番过后,怕是与他之间的情谊断绝个彻底了,这样也好……”
“这样还好?”阎不枉跟着叹了一口气:“魏若无若醒了,你搅乱了他在天静峰上的记忆,又自林微斯口中知道你勾结魍魉魔界杀死谈怀先,待彻底恢复,怕是会首当其冲杀了你。你说你这样真的值得?你所选择的,九死一生都是高看了——你说你究竟图个什么啊!”
魏明流摇了摇头。
“我所图的,不过是要魏若无好好的、骄傲肆意的在这世间活着。”他微微眯起眼,似乎能抑制住内心些许的软弱思念。
从前心性凉薄,从未遭遇如此爱恋 、所思所顾虑全系于一人身。
守其身、护其心,成全对方所想所愿。
而不是妄图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取什么。因为魏若无太好了,好到他根本无法忍受眼睁睁地有人用Yin谋算计魏若无,甚至谋夺魏若无的rou身和剑心。只要想到有人想要这么做,即便是天上的神祗,他也不住的涌起黑暗血腥的念头,将其杀之永世不得超生。
哪怕此行他死于中原正道剑下又如何,甚至魏若无因为误会杀死自己又怎样?魏明流不在意那些。
他的目的唯有一个——待寻得方法确保魏若无安然无恙,他势要斩魔修、杀凤夙!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这样的痛苦与怒火,要数以千万倍的回馈给凤夙以及魍魉魔界!
心口仿佛有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焰再灼烧着他的道心,魏明流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自知自己心性不定,于修仙一途只是好奇并非热爱也无拼搏之意。如若不是遇到魏若无,一生也难有什么大发展,倒会获得几分平静淡然。
即便后来遇到魏若无,自己虽道心悟性优于同辈,但他从未有去争取什么的想法。要是能看着憧憬又喜爱的人问鼎剑道顶峰,自己再稍微跟随其后亲眼见证,那他也非常满足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随心随性的人,就算爱慕魏若无,也难扭转自己本质上的凉薄淡漠。
然但凡凉薄之人心中之原被人留下火种,或早或晚,必成浩瀚燎原之势,势不可挡,恐怕连己身亦被其所累,也是无所畏惧的。
现如今,就算要决然赴死,他也要拉上那些闯进来的魍魉魔修一起,杀个够本再死!
“走吧,临走之前,我唯有一人需要嘱托。”魏明流微微眯起眼,看向了前方书海无涯的方向。
……
“你说什么?”温翎谷主一下子站了起来:“魏明流杀了谈怀先?”
他复杂的与无涯子对视一眼道:“门主,现在是否即刻下达追杀令。”
无涯子摆了摆手:“若无还没有醒,需得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此人是……是魏若无命定的宿敌。这下杀了谈盟主,又有是有能力打开天静峰缺口的金丹期……况且林微斯说他自己也承认了,十有八九是他!”温翎忍不住扼腕道:“当初就不应该留他在苍穹无境,魏若无心性坦荡,太过信任此人了!”
无涯子皱眉:“可是温翎,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谈怀先会无声无息的来拜访天静峰,又恰巧死在天静峰上?这事情不大对。而且魏明流已经见过魏舒玲,以魏舒玲的能力,是忠是jian比我们更能分辨,她都毫无察觉,还将自己的佩剑交予魏明流,魏明流是魍魉魔界jian细还故意在林微斯勉强自己承认了?你觉得不违和吗?”
“您的意思是——”在一旁的林微斯又高兴了几分,他也不愿意相信魏明流是个骗子:“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我们……”
“不可。”温翎眼眸泛起冷意,“无涯前辈,我知道您有好生之德,然而此刻谈怀先的尸身全是魏明流一人所制造的致命伤,如若要救他,便会激怒整个昙渊剑盟。如若舍弃他——”
无涯子看了看一侧安然沉睡的魏若无,叹了口气:“温翎,你说的固然不错,没了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