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感应到这股滔天邪煞之气的凤清瞬间支撑不住,真气猛地被打乱,鲜血自她嘴角缓缓流出。
失败了!
千算万算,却没有算过纯戮剑竟然会突然掺一脚。
凤清撤开手来,闭上了眼,努力平息着胸中不断起伏着难以忍受的滂湃心绪。
她艰难地起身,抽出腰间的凤鸣剑,缓缓地将剑锋对准了宁琛修长光洁的脖颈。
凤清知道,只要宁琛一死,她必然不能留下那个魔头,如不趁着对方虚弱的时刻杀了他,那么……
那么中原乃至魔教,此人都将无人可阻!
凤清眼神一厉,凤鸣剑猛地朝着宁琛的脖颈处刺了过去!
然而!
浮动于半空之中的纯戮剑突然暴起护主,一剑袭来,硬生生地抗下了凤清着必杀一击!
激荡的煞气在室内震动开来,凤清握剑的手被震得生疼,她面目冷凝,极度戒备地收回了剑,准备蓄势,绕过纯戮剑的防护范围,一举击杀宁琛!
但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致的这一瞬,宁琛的眼睑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
凤清心下一窒,她没料到对方会苏醒的如此之快,而后更加戒备地盯着宁琛,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没入到了衣衫之中,她可没忘——另一个宁琛可是……对方是连宋与天都能转瞬诛杀的人物!
宁琛的眼眸先是茫然的没有任何焦距的,看着凤清的眼神之中什么情绪都不曾附带。
“凤清……师叔?”
宁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你为什么要……用剑对着我?”
那眼神之中并无一丝戒备与警惕,而是全然的放松与柔和之意。
凤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凤鸣剑的手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猛然垂下。
“是你胜了?”凤清低声问。
宁琛抿了抿唇,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那个人……他不会再出现了。”
“不会再出现……”凤清喃喃道:“太好了,你活着真是再好不过。”
凤清收了剑,走到房门口,一把将木门推开:“我去买几件换的衣服,你身上都是血,在这等着吧。”
“好的。”
明明是一如往日般温和平淡的声线,然而,宁琛却在凤清背对他的时候,一下子收起了之前令凤清熟悉认可的那副表情。
他就像一个老jian巨猾做足伪装、等待猎物露出毫无防备的腹部的猎人,盯着凤清逐渐远离的背影,无比骇然的徐徐露出一抹与他的声音完全不搭调地、充满邪佞张狂的笑容来:
“我便在此处等着你,凤清……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
☆、天门开启
“如何?”沈鸠目色冷凝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轮回果的反噬,不太妙。”沧无悔皱眉道:“这次若是他意志薄弱,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沈鸠狠狠攥起拳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沧无悔道:“他绝对能醒过来,但是沧无悔,这次天门秘境,我希望他退出!”
再动用一次轮回果,即便他意志如何坚韧,也难逃一死!
“我们之所以能即时在温如故未断气前赶到,暗旗弟子说,是因为有人在到隐凤阁的一路上留下了之前接头人的记号。”
沧无悔看着沈鸠,缓缓地道:“那个人身着一色白衣,手执魔剑纯戮。”
“宁琛?”沈鸠讶然。
沧无悔点点头:“不论他这么做是什么动机,但毕竟留了温如故一命,而自现场看,对方也受了伤但温如故身上的衣服却是……”
沧无悔顿了顿,而后继续道:“再加上,现如今能借助子母蛊制约木回风的,依然只有温如故。既然温如故可能是唯一牵制万剑门门主以及无常宫的力量,为何不动用?沈鸠,你真的以为,继续任由中原正道与无常宫的那个疯子强大,我魔教还能于卧榻安睡吗?!”
沈鸠定定地看着床榻上沉睡的人,没有说话。
“温如故一人的性命能抵过百蛊教全教的人命吗?沈鸠,我不管你本心如何,但只要站在这个位置,你!”沧无悔沉声道:“就必须有所取舍。”
一个……对大家都最为有利的取舍。
沈鸠眼眸黯淡了下去,如若温如故转醒,怕也是第一时间想要知道那小子的信息的。
他无权阻止对方的行动,无权用整个魔教的利益为赌注,阻止温如故去送死!
“好。”沈鸠声音沙哑地道:“前提是,温如故能够在天门关闭之前,能够即使醒来。”
“沧无悔,百蛊教会全力配合你,只是在温如故的事情上——”沈鸠面无表情地道:“你别再耍花样。”
渝州北部。
善恶峰之下,烟嚣栈道旁,这原本苦寒荒芜之地,有史以来第一次聚集了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人流,喧闹繁密的程度几乎到了无处落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