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出来句极为温和的劝说之语。我见蒲松龄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了下文,提着的那口气,好算是放了下来。判词中写的诸如“断袖分桃,难免掩鼻之丑”的语句我还记得门清,蒲松龄万一真说出来那种话,今晚,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好在,蒲松龄既没有口出恶言,也没有再把恐同的话题继续下去。
撇去恐同这点不提,蒲松龄,其实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言语有度,行为有礼,时不时的还能抖个段子出来供人一乐。蒲松龄,不像那些久浸在书文典籍中的文人一般,带着些迂腐清高,倒是多了几分平易近人之感。
最初的尴尬一过,饭局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我看着几杯小酒下肚,面上染上醉意的蒲松龄,绕着圈的,把话题引到了我关心的事情上来。
蒲松龄听我谈起,眯着眼睛摆了摆手,慨叹了句惭愧后,话锋一转,脸上又带上了得色。“可算是得意之作。”
蒲松龄三言两语的带过了他写的初衷和所写的大体内容,说到的序文时,反倒是多说了几句。蒲松龄这么一说,我也弄明白了听着耳熟的念东先生到底是谁——念东先生,正是推文小能手高珩。
蒲松龄拿起筷子举了半天,终还是放下筷子,又啜了口水酒。蒲松龄喝完嘶了一声,声音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念东先生说,过些时日,要将的初稿带进宫中。”
自己的书稿明明要被拿进宫中传阅,蒲松龄的神情,却不见得有多愉悦。比之愉悦,蒲松龄的面上,反是忧虑的神色更多些。我看着蒲松龄耷拉下来的眼皮,也不难想出蒲松龄在担忧些什么。
是什么时候火起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世人对蒲松龄所写的的态度,多半是不理解。单从白日间,与蒲松龄说话时,颇有些趾高气扬的高振美的话中,便可窥得一二。蒲松龄专于创作的行为,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高珩的推文行动,能否将推火我不清楚,便也不好多说。从头至尾也没和蒲松龄说过几句话的樘哥,却问了个问题。
“先生写书,是为了扬名天下?”
蒲松龄闻言愣了愣,思忖了片瞬后,低垂的眼皮忽又抬高了些。蒲松龄的眼神晶亮了许多,用文艺范儿的说法来说,便是“眸中迸出了对理想的无尽追求”。
一扫之前的Yin郁,蒲松龄敲了下桌子,道:“我写,便是为了书出心中所想,无所谓扬名不扬名。”郁气一除,蒲松龄脸上的苦色也不再那么明显。蒲松龄拿起筷子握在手中,看他拿筷的姿势,不像是握筷,更像是执着支舔足了墨的笔,似在下一刻,蒲松龄便要挥毫一番。
樘哥与我对视一眼,都没再多说什么。
此刻,蒲松龄能够解开心中郁结,兴致盎然的去追求所好。但等蒲松龄再被俗世束缚时,他的追求,于他而言,带来的,便不仅是一味地欢欣了。所好,有时恰恰是痛楚的来源。人,若是没有所好,活的或许会更轻松一些。
但……
我瞅着自觉失仪,不自然的将筷子从半空中转了个弯儿,夹向离他最近的一盘菜的蒲松龄,又觉着,人若是没了所好,自也就不会懂得,所好带来的极致欢愉。
偷瞥了眼给蒲松龄添酒的樘哥,我觉着,我的所好,就是樘哥。
蒲松龄被樘哥的话一点,算是彻底的将他对那半遮半掩的态度掀了去。,确如蒲松龄先前所说,是他的得意之作。
也不用我带话题,蒲松龄自觉的就说起了中的具体内容。中有小五百个故事,我看蒲松龄的意思,是要挨个的跟我和樘哥把这些故事捋一遍。且不说蒲松龄能不能记全这些个故事,就说蒲松龄单说那些他记住的内容,也不是一晚上能说完的。
等蒲松龄不顾夜色深沉,讲完一个女尸半夜诈尸接连杀了三人,又对剩下的那个活口穷追不舍的故事后,我连忙止住了蒲松龄,不想再接着听蒲松龄讲鬼故事。
给蒲松龄夹了筷子菜,我变着花的问道:“先生写的异事,都是些与鬼怪相关的事情?”
“也不尽然,也有写人间奇闻的文章。”蒲松龄说罢看了我一眼,接着道:“说来也巧,其中一篇的人物,恰与小友你同名。”
和我同名?
蒲松龄将篇给我讲了一遍,我听着通篇出现的所有人名,实在是没从里面听出个王奕析来。蒲松龄讲完捋了捋胡子,跟我解释道:“这里面的王二喜,本名当为王奕析。王二喜,不过是他的化名。”
王二喜的真名,是王奕析?
第57章 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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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见我和樘哥都对篇有不小的兴趣, 索性没再讲旁的故事,而是把篇的来龙去脉,摊开了给我和樘哥讲了讲。
“这也是前朝的事了, 以讹传讹的, 里面定有不少的误传。”蒲松龄抿了口酒,把他听来的王二喜, 亦或者说王奕析的事,详说了一通。
那个和我同名的王奕析, 上面还有个哥哥, 那人的名、字为何已不可考, 只知道这人化名为王大喜,并跟着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