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睡着的叶卿河回到寺庙时,刚一进门口就被一群眼神不善,凶神恶煞的光头围住了。
不是光头的和已经人事的垣潜瞄了一眼嘴唇红肿、脖子上到处都是可疑印子的叶卿河,刀片一般的眼神划向潇溯离,冷冷地开口,“那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出去做什么?”
一看这架势,净诃也明白了,一脸难以置信,“你就这么把我家小师妹吃了?”
“食色性也,善哉善哉。”某师兄看淡了。
这些话一出,原本就没睡得有多沉的叶卿河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大群人围着他们,脑袋也疼了,以为他们又在为难潇溯离。
“师兄们哎……”
“十五!!”众师兄听到小师妹软绵绵的声音,想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差点喜极而泣。
果然叶卿河不孚众望,语气变得冷厉,“你们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被罚得还不够惨吗?老是为难他干嘛?敢这么欺负我的人,是不是要打一架?咱们单挑,一个一个来。”
众师兄不但不恼反而个个低眉顺眼,嘴里附和道:“是是是,十五教训得是。”
“十五你没被欺负吧?”傻大个净诃问。
叶卿河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想起来自己还窝在潇溯离怀里,语气很自然,“谁能欺负我?”
“呵呵,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
净灵摆手,“既然如此,就散了吧。”
回到房间,叶卿河望向一直在看着她微笑的潇溯离,头皮发麻,“盯着我做什么?”
潇溯离沉yin,“你刚说,我是你的人?”
“……”都这样了,他还想干嘛?
拉住她的手,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幽幽地说:“再说一次?成吗?”
“……”
一夜无梦,凌晨五点,她醒时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
心想着这样也好,不用大早上的就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身下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大腿根部,牵一发而动全身,每走一步就痛到不行。
叶卿河一拐一拐地往圆桌旁挪,手在即将要碰到桌子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她愣在原地。
潇溯离端着木盆进来,转身关上门走过来放在圆桌上,扶着她坐下,鞍前马后,知道她别扭,忙问“是不是还很疼?”
“……”
“我下次轻点。”
“……”轻点重点还是一样痛。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脖子上的红痕,“估计要几天才能消了。”
“……”叶卿河眉心一跳,“你先出去。”
“……不要害羞。”
“没害羞。”她就是想洗漱一下。
“你不方便,我帮你洗。”潇溯离把雪白的毛巾浸泡在木盆里,再拿起来拧干,覆在她的脸上帮她擦脸,动作很轻柔。
潇溯离投了投毛巾,叶卿河无奈了地指了指角落里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的门,“卫生间在那,我自己可以洗。”
他停下动作,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不然以后想也别想了。”
“我抱你过去。”
“不用了。”
潇溯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走出去了,“那你有事叫我。”
他出去后叶卿河站起身慢慢地往卫生间方向走,整个过程很慢很难慢,像个树濑。
虽然后遗症挺严重,不过她不后悔……
昨天跟垣潜商量好了一大早上就偷偷地走,两人的性子都有点随性,都不怎么想体会分别的感觉。
就在垣潜偷偷摸摸打开寺庙大门时,一下子愣住了,以净灵为首的众师兄们齐刷刷地站在门前,目光如炬,神色却很平淡。
一时间什么滋味都涌上来了,叶卿河鼻子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米九的东北汉子净诃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也很平淡,明显在压抑着什么,“十五,有空多回来看看我们。”
“还有啊,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别人欺负你了,你就揍回去,别心软,打不过就来找我们,我们帮你。”
“……嗯。”叶卿河一个劲地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
真是,又不是永别了,干嘛搞得那么煽情?
只是她也知道这一走,跟永别没什么区别了。
认识的人,熟悉的脸孔越来越少,下一次回来,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师妹,好好照顾自己。”
“有空回来我们切磋一下,虽然打不过你。”
“没啥好说的了,记得想我们。”
“没啥好说的了,百年好合。”
“……”
“……好好照顾师父。”叶卿河开口。
叶卿河就这样站在一堆师兄面前,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跟她道别,每道别一个她就心酸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