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宫中觐见武后,如今见武承嗣这般一说,不禁转头看着他,正色道,“承嗣哥哥,当年之事敏之全然忘记。但皇后娘娘坦言哥哥被逐一事全在敏之,为何此次回来,哥哥对敏之毫无责备之言,反倒这般关切爱护,还请哥哥一解敏之心中疑惑。”
武承嗣上药的手一顿,许久后才抿唇笑道,“当年,你我皆属年幼,此事又怎可怪罪与你?”将药搁在一旁的桌上,轻声叹道,“那时我倍受恩宠,风华正茂,敏之弟弟心有不甘,约我醉香楼一聚。也只怪我,年少气盛,心高气傲,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敏之弟弟便将它告知荣国夫人,上奏承嗣大逆不道,言语污秽,有辱皇室体面。皇后娘娘素来怜惜孤母,又拗不过荣国夫人疼爱敏之弟弟之心,只好将我放逐西北绝域。”
手指无意识拨弄着桌上的药瓶,武承嗣笑意苦涩澹然,“皇后娘娘曾应允我,十五年后必定接我回返。如今多亏敏之弟弟,我才能少受那五年之苦。”
敏之闻言,霍然震惊,“你在那儿呆了十年!”
依着武承嗣如今的生辰,也不过是刚过弱冠。十年前……他也才十岁而已……
敏之整个人跌靠着椅背,惊讶收敛在唇畔,化作喃喃低语,“十年之苦,你怎会如此轻易便原谅了我……”
武承嗣微微一笑,墨色的眸子里笼着一层柔和光泽,“你我有着血缘之亲,做哥哥的,怎会怪罪弟弟?”伸手抚摸着敏之柔软的黑发,武承嗣笑意温暖和煦,“即便是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哥哥没能教好你,没能管好自己。更何况敏之弟弟如今忘却过往,从前之事,更是不必再提。”
敏之难以置信的望着武承嗣,不敢相信世间竟真有如此宽宏大度之人,“你真的,不怪我?不恨我?”
武承嗣眼底笑意宛如透明朝露,不染半点尘埃,“十年来,我只确信着一件事。”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敏之,坚定开口,“这世上,只有权势,才能令一个人睥睨天下。”
一阵淡淡的熏香从武承嗣身上缭绕散出。香气扑入鼻间,敏之看着那华贵清雍的人儿,感觉他的眉间依旧一片恬淡,却也似乎蹙着一抹隐隐的Yin霾。
敏之确信,他不恨自己,也不怪自己。十年来的孤苦令他明白,任何情感都抵不过……权势……
走在去往东宫的路上,敏之满脑子想的都是武承嗣——这个在武氏一族里,占据着重要位置的男人,他的野心,他的壮志,全是因为那虚度的十年而来。
有时敏之禁不住的猜想,若十年前的‘敏之’不曾放逐武承嗣,若十年后他不曾进入这具身体,那么这一切,会不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延续?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国公’这个虚职,和熟知历史的变动之外,他一无所有。
他想体验前世自己未曾尝试过的感情,却忘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过是在为历史的前进推动着齿轮。
敏之停步抬头,仰望着晴空玉宇,突然感觉,今天的天空,蓝得透明无尘,令人心醉神迷……
46东宫迷情
到东宫后,按惯例等小太监进去通传。然而这一次等了许久,才见李弘亲自走出相迎。
“这些该死的奴才们,这会儿才告知敏之来了。”李弘几步上前,握着敏之的手走进东宫,略显苍白的脸上含着浅浅笑意,“今日怎么有空入宫来瞧我?新府住得可好?”
敏之转头去瞧李弘,见他面无血色且双唇发白,俨然是身子抱恙,不禁开口道,“太子殿下,还请保重身体。”
李弘引敏之坐下后,随意挥了挥手遣退两边的人,歪靠在软榻上,道,“敏之可知,丞相已猝。”
敏之一怔,未想李弘久居宫中,也能如此快得知消息,不由得点头道,“恩。”
话音落下,空气里一阵寂静,两人相对默默无言,半晌未曾说话。
敏之亲眼目睹长孙无忌的离去,如今面对李弘,想起不久的将来,某一天自己也会这般目送李弘离去,顿时心底一阵绞痛。
正在黯然神伤之际,一只手隔空伸来抚上敏之的脸庞,惊得他骤然抬头,正对上李弘那双溢满柔情的眼睛。
“敏之,”李弘嘴角漾笑,清减的眸子里流淌着云烟般的愁绪,“我曾许诺,会竭力保你周全,此言如犹在耳,从不敢忘。”
敏之弯唇轻笑,道,“殿下若真有心,就请养好身子,才是对敏之的好。”
李弘手指轻柔抚摸敏之面颊,眼底倒映出他那张绝色容颜,不禁心神一悸,一股热流自心涧缓缓流过,伸手拉住敏之将他拽向自己。
感觉到李弘手中的力道,敏之只道他有话要与自己细说,便顺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半跪下,仰头笑道,“殿下是有话要与……”
接下来的话,被李弘俯身覆来的双唇掩盖住。
敏之愕然震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心有慌乱,竟不知是该抗拒、还是该缄默。
李弘一手搂住敏之腰身,一手捏着他的下颚迫他开口,灵活的舌一滑而入,吸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