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无殊哥哥’,却不知道我究竟是何人,更是从来都不清楚愿意嫁给我的理由。”
“所以?”
“眼下郡主病愈,理应尊重她的意思,再容她考虑明白,是否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那你可愿意?”
元靖背对庭院口,看不着身后之人,无奈自嘲道:“我从来都是清醒的,怎么会不愿意?”
“那岂不是正好,”平非卿低笑起来,“你情我愿的事情,怕什么?”
“曾经是你情我愿,如今还是请郡主再考虑清楚为好。”
苏如异惊呆了,小西瓜都忘了吃,执着勺子坐在那处,眼睁睁地看着庭院口的姑娘向说话那人走近。
有点儿不厚道,但他发自真心觉得,这出戏比之前那两名戏子所演的要更有看头......
还在乎什么礼节,赶紧跑到桌边,也霸上一方座位,目不转睛地看热闹。
“什么叫‘曾经是你情我愿’?”平非灵在石桌旁坐下,满面无辜地张口便问。
元靖惊讶地看着她。
“之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平非灵追问,“无殊哥哥,你只喜欢傻子吗?”
“哈哈哈......”平非卿崩不住大笑,莫名觉得怎么病愈之后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比他的小馒头还要有趣?
“郡主......”
平非灵委屈极了,此时神智恢复,又睡足了一觉,正是条理清晰的时候。原本满心感动地来找哥哥,别提有多兴奋,却不想刚入庭院,便听着这样的对话,心中又急又气,难过道:“要怎么考虑?如果我说不嫁了,无殊哥哥是打算抗旨吗?”
“并非......”
“无殊哥哥不只是抗旨,还打算拉着我一起抗旨?”
元靖噤声,看清楚了局势,他根本就无从接话。
平非灵下断言:“我自幼时便决意要嫁给无殊哥哥,所以哪怕是你不想要我了,我也会跟着你出府去,你无论如何都要娶我。”
苏如异认为很有道理,附和着点点头。
“......”
“灵儿。”平非卿轻轻责备一声,虽忍俊不禁,却多少觉得她的话语有些不成体统。
平非灵不甘地紧抿双唇,眼里蒙出雾气。
元靖喟叹,算是彻底折服了:“郡主,我并非此意。”
“叫灵儿。”
“......”元靖失笑,微微颔首,“灵儿。”
“娶不娶?”
“娶。”
平非灵满足地露出笑容。
苏如异松了口气,继续吃起小西瓜。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唔,西瓜真甜。
郡主痴症一事,历经六年,水落石出,云开雨霁。
平非卿心情大好,此时再来处理昨夜在府中偷情的那两人,万事从轻,且赏罚分明。
那二人所为之事有伤风化,但有幸得平王格外宽恕,未被逐出王府,只各领了十个板子,并罚去三月俸禄;而除此之外,郡主得以病愈,他两个也算误打误撞地作了媒介,于是又被赏了百两白银。
两人狂喜不已地叩恩。
至于最有功劳之人,也就是郡主的医师苏如异,小日子更是过得有滋有味,原本就受尽宠爱,此后更是不得了,被平王好吃好喝地亲手喂着,一日一日下去,原本就rou乎乎的小脸蛋又越发圆润了不少。
苏如异了了医治平非灵的这桩大事,再没有需他忧心之处,过上了没心没肺的生活,每天里的闲暇时光,只要平非卿有事忙碌,他便独自离开王府,跑到怜君阁去,兴高采烈地把这件事说给他的师兄断颜听,得意又自豪地等着表扬。
断颜总是浅浅笑着听他说,不论听上几遍也不嫌烦,温和地揉揉他的脑袋。
如此开心的日子再无一丝波澜,直到七月末的某一日傍晚,苏如异从怜君阁回来,路过一处庭院时,听见院墙之后有两名侍女的对话,隐隐约约似乎是在谈论他。
那声音嬉笑着说道:“......本来请到府中,就是给郡主医病的,如今病好了,也不见他离开。”
另一个声音便也颇有兴味地回道:“你可小心点说话,还真当那少年只是个医师呢?府上谁不知道,郡主病未好的时候,他可就搬到华月庭里去了......咱们王爷清心寡欲这么些年,从未往房里带过人,他可是第一个。”
“看起来那么单纯个少年,没想到还挺厉害的......你说他这算什么,王爷就算是真心喜欢他,难不成还能破格一番,娶他做个男王妃?”
两名侍女俱被逗乐,低声嬉笑起来。
苏如异脑中茫然一片,听着这私下里的谈话,忽然觉得这两人说得很有道理。
——平非灵的病好了,如今他留在王府中到底凭什么呢?
凭那人喜欢他?凭自己也对他说了喜欢?
这算是两情相悦吗?就算是,他又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