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欠了安平与元爱卿不少,你二人成婚不过几日便分隔两地,确是辛苦。”
元靖拱手回话:“皇上如此说,臣可要惶惶不安了,保家护国本为男儿之己任,国若不安,何以安小我。”
“爱卿说得好,于朕而言,这份忠心可谓是万分珍贵之物。”皇上欣慰,继而怡然向平非灵问道,“但作为兄长,朕尚需安抚安平才是,安平,你可有何要求,朕都允你。”
平非灵抬头眨眨眼,弯眸笑答:“皇兄,小妹没有要求,军队凯旋,亲人平安,便觉得满足了。”
皇上十足欢快,沉声笑道:“知足常乐,安平自病愈后是越发识大体了......说到此事,朕记得安平讲过,你那痴症,是平王府的医师治好的?”
平非灵笑望向左侧,回道:“皇兄猜到了吧,平王府的医师,便是此次随王兄出征的医师。”
话题牵到了苏如异身上,但少年没认真听,依旧吃得非常专心。
——佳肴盛宴,不可辜负!
“如异。”平非卿低声唤他。
“嗯?”苏如异转头疑问,筷子上还夹着一片扣rou。
平非卿眼中含笑,眸光往上头瞟一瞟。
苏如异顺着他的暗示抬头望去,撞上皇上满是兴味的目光,惊得手一抖,然而扣rou稳稳的,还是没掉下去。
苏如异佯装淡然,平静地,慢慢地,得体地,把扣rou放下,搁下筷子坐正一些,抿唇认真地等问话。
“......”皇上最终什么也没问,忍俊不禁地评价道,“很有趣的少年。”
平非灵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如异觉得很委屈,悄悄问身边人道:“我虽然吃很多,但没有吃得很失仪啊,为什么会注意到我?”
平非卿低笑回道:“因为你可爱。”
苏如异脸红。
虽听不清对话,但他两人的小动作却被看在眼里,皇上故作惋惜道:“非卿曾说此生不纳妃,看来的确不是儿戏。”
平非卿当然听得出他是玩笑之意,不必认真回应,只笑道:“后院之事太过扰人,因而臣弟避开了,且看王弟以后会如何。”
“朕也等着溪崖纳妃之日。”
座中瑜王听这对话忽然扯到了自己身上,不甚在意地笑着摇头,举酒道:“敬两位兄长,实在是太关心弟弟了。”
三人笑着将酒饮下。
高座上那人不再关注到自己,苏如异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吃掉方才搁下的那片扣rou,美味入腹,依旧十分餍足,但听着方才那几句对话,心里却忽然有点儿犯堵,独自滋味难言起来。
过不一会儿,平非卿便察觉到身旁少年的异常,当下不太方便问询,待到天暗之后,众人各自归去,才好好关切一番。
王爷回到王府,下人们都打起Jing神来,尤其华月庭里的侍女仆从,个个手脚利索,欢欢喜喜地送上热茶小点,备好干净衣物,将棉被仔细铺开。
此时总算可以洗去一身疲惫,平非卿揽着苏如异泡在浴池里,满意地摸着他吃得胀鼓鼓的小肚子。
苏如异努力地搓洗着自己,时不时嗅一嗅胳膊,判断自己是不是还臭臭的。
这人瞧得轻笑,安抚道:“你香得很,别担心。”
“嗯,洗一洗是不臭了。”苏如异点点头。
平非卿揉一揉他脑袋问道:“那会儿在宫里头,你是不是不开心?”
“嗯?没有啊。”
“我瞧你后来似乎有心事。”
平非卿目光温柔,盈满了关切,苏如异转头,在他眼底看见烛火星光,沉yin少顷,开口道:“你不纳妃,真的没关系吗?”
原来是为此事而不安。
“有什么关系,”平非卿失笑,“傻馒头,遇到你之前我就没打算过要纳妃,如今有你,便更加不会。”
他在回答之中故意提及遇到苏如异之前的想法,便是为了让这少年安心,不至于会感到自责。
可没想到苏如异却依旧显得有点消沉,担忧道:“可你这样,就没有子嗣了。”
“为何一定要有子嗣?我身为平王,上不愧家国,戎马一生,不负活这一场,便是哪一日死了,也可说是不枉此生。因而有没有子嗣,又有何关系呢?”平非卿叹气,轻吻他微蹙的眉心,“除了保家卫国,还命中有你,足够了。”
“真的吗?”苏如异眸光亮了不少,乖乖巧巧地对他笑。
见他总算开心起来,平非卿便也笑道:“真的,对我而言最为重要之人,一个是你,一个是灵儿。灵儿如今嫁给无殊,将来她的孩子虽然姓元,却也是我的亲侄,因而平王身后的一切,都会属于那个孩子。”
苏如异不再感到惭愧了,这个人把一切都安排得仔细妥当,诸事清明,根本无须他来忧心甚至自责什么。
平非卿消解了他心中烦恼,便带着一丝玩笑给他讲一件事道:“你知不知道,皇兄后宫也空着。”
“啊?”苏如异听得